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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孫明來一掉頭兩人就打起來了。
穿開襠褲的交情也有好與不好兩種,這兩位明顯就是屬於不好的。楚海洋的臉盆突然從天而降,夏明若還沒注意就眼前一黑,幾乎被釘入地下三尺。
街上人群又聚攏:“死了,這下肯定死了。”
楚海洋長吁一口氣,拍拍手上的灰,扭頭看見貓:“哎喲,老黃!”
老黃跳到他懷裡喊:“喵嗚!”
楚海洋說:“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兒了?肚子都貼地了,也不怕被人逮去吃。唉,也不怪你,誰讓你沒選對主人家。明年跟著我混吧?”
老黃眼中對自由的無限憧憬被一隻蒼白而孱弱的手掐斷了,夏明若站直身體,不說話,陰森森的。
老黃從楚海洋懷裡奮力掙脫,跑了。
楚海洋說:“你壓迫一隻貓幹嗎?真沒出息。”他撓撓頭說:“少爺,等什麼呀,走吧。”
夏明若吊著眼梢說:“怎麼著?求我了?嘿!我還真不去了。”
楚海洋自顧自走了,夏明若勉強站了一會兒,小快步追上。他在火車上看了地圖,知道此行艱難,應該是先去雲縣,再往擁翠山一帶走,路上至少要十天,上山還要三天,嘴硬雖然爽快,但活兒還是要乾的。
省城到雲縣還沒通車,兩人決定先到楚雄地區再想辦法,誰知到汽車站一問,說是往楚雄的車已經開了,下一班得等明天,楚海洋只好把夏明若帶回宿舍。
楚海洋他們這一批從科學院所趕來的年輕考古學者,共計七人,都在博物館一間空屋裡睡辦公桌,中間用布簾子一拉,就算隔出了男女宿舍。廁所在五百米外,一來一回挺鍛鍊人。
夏明若一去,引起了轟動。
夏明若小時候在大雜院裡有個外號,叫“別信”,意思是這孩子說話不靠譜兒,就是一張臉騙人,所以說什麼你都別信。楚海洋不知道吃過他多少虧,以至於養成了口頭禪:“你怎麼跟我們院夏別信一樣!”“得了,別蒙人了,你當你是別信啊!”
如今別信本尊駕到,楚海洋的同事們自然爭相參觀。
有個二十來歲梳大辮子的姑娘問夏明若:“你幹嗎帶著貓來?”
夏明若問她:“你想抱抱嗎?”
姑娘急切地點點頭,夏明若把貓遞給她,然後笑嘻嘻說:“這貓有毒。”
姑娘嚇得一撒手,楚海洋連忙在夏明若頭上鑿個栗暴,把貓抓回來放在姑娘手上:“你別信。”
一旁站著個民族學者叫小朱的,一聽來了勁,問:“真有毒?”
夏明若說:“你給舔一口試試。”
說著便要拉小朱的手,小朱哎哎哎叫,楚海洋一邊替夏明若鋪褥子,一邊說:“小朱你別信,別信。”
孫明來開完會來請科學隊的人吃飯,問夏明若:“你多大了?”
夏明若說:“和海洋同歲啊。”
孫明來求證,楚海洋還是說:“別信。”
夏明若發作了,要掀桌,楚海洋用筷子點著他:“你掀,有種你掀,我告訴你往後路上還不一定能吃上飯。”
夏明若叼著個饅頭,夾了幾筷鹹菜氣鼓鼓坐檯階上看夕陽去了。
孫明來說:“這小同志多有趣啊!”
楚海洋哭笑不得說:“有趣?這是瘟神,送都來不及!”
吃罷了飯,一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孫明來拉著楚海洋,塞給他十斤糧票。楚海洋說:“您開什麼玩笑,我不要。”
孫明來說:“嫌少是不是?拿著!路上省著點兒用。”
楚海洋急了:“我哪能要您的呢,我們有。”
“你就安心拿著吧。”孫明來說,“我答應要帶你們去,現在卻走不開,算是對不起老李的託付了。總之你們先走,我三天後和小朱一起出發,肯定能追上你們。”
楚海洋問:“小朱?”
“嗯,他要去拉祜族自治縣,正好順路帶去。”孫明來說,“咱們此去是探查,不發掘,不用帶太多人。再說老李說的這個事情,暫時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現在的環境誰也說不清,人心隔肚皮,老李他又剛平反,凡事都要留個小心。”
楚海洋點點頭,孫明來吩咐他早點兒睡,兩人便散了。
楚海洋迷迷糊糊睡到五點半,死拽活拉把夏明若弄起來,背了行李往汽車站走,正好趕上。
趕上也沒能買到座位票,兩人挺委屈地盤在發動機蓋上,身邊堆滿了竹籃、扁擔、麻袋、雞鴨鵝。老黃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