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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年想起他昏倒前拒接了幾個白行的來電,他緩緩抬起頭,眼神陰森。紀野敏銳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嚥了咽口水,如實說:“我還沒開口,他就開口大罵。
顧年冷笑,眸目沉鬱,問:“他罵什麼了?”
紀野看他皮笑肉不笑,心兒有點顫,清咳兩聲,說:“他說顧眠你他媽長本事了,不接電話是死了嗎?”紀野有些憤憤不平,“哥,你說這什麼人啊,上來就咒人。”
顧眠噗呲就笑了,紀野表達能力很強,將白行的語氣、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他都能想象到那邊白行打電話時的尖酸刻薄。
紀野看他笑了,眉眼彎彎很好看,賣關子說:“你猜我怎麼回的?”
“恩?”顧眠被他惡作劇勾起興趣。
“然後我就說您好,這裡是二院,機主因車禍無效搶救已故,請速來太平間領屍。”紀野面無表情說道。
“說我死了?那他什麼反應?”白行一向自大高傲,誰都不放眼裡,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資深中二患者,且終生不愈,就算和他交往了八年,顧眠依舊不認為白行把他放在心裡,或者根本是對他棄之敝屣,現在聽說他死了,白行會有什麼反應,他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會,說顧眠你有病吧,有種你直接死我面前,找人說這話有意思嗎?然後,‘啪’一聲直接把電話掛了…”紀野一時被他剽悍作風鎮住,很氣憤,“這他媽誰啊,特麼的喪心病狂啊,既然打過來就說明念著哥你,怎麼能一言不合就開撕啊。”
說完,花痴一樣盯著顧眠看,你瞅瞅,他哥看起來多俊啊,笑起來還有酒窩,真養眼,雖說可能有點缺心眼,但耐不住人顏值高啊。不行,他得好好看著,可不能就這樣死了。
顧眠忽視他白痴一樣的傻笑,心裡預設他對白行的評價。白行確是這種涼薄人,好的時候整天甜言蜜語的伺候著,狗腿一樣,你怎麼高興他怎麼來,可一但厭倦你,就翻臉不認人,薄情得很,你最好自覺滾遠遠的,別去打擾,死了?!呵,那敢情好,省事。
“我就琢磨著給他打回去,怎麼著也得過來看下,剛找到通話記錄,他就又打來,一聽是我,又好一會沉默,我怕他又掛,就急說機主真車禍了,還在急救中…”紀野看顧眠低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表情卻很平和,就大著膽子開罵,“…馬勒戈壁,結果那個賤人,又啪一下掛了。”
顧眠認同的點點頭,不錯,真是個有靈性的孩子,那句“賤人”罵的真是好聽極了,白行當之無愧。
紀野不明所以,摸摸頭,有些納悶,說:“哥你說他這是來還是不來啊,這麼裝逼,也不怕遭雷劈,”末了,看顧眠蒼白無血色的笑臉,可惜道:“哥你和這種傻逼一塊玩耍,怪不得往車低鑽。”
顧眠臉直接就黑了,有些難堪,心裡罵紀野,你看你這孩子,這話說的,剛還誇你有靈性,這會就開始啪啪啪打臉了。
“哥,這人和你啥關係啊?”紀野耐不住體內的八卦之力,問道。
顧眠閉上眼,沒說話,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心裡細細想了想,記憶越過數年光陰,將與白行的種種糾纏一條一條理清。
要說關係,有這麼幾種關係,早前他和白行是大學同學時,是同學關係;同一個宿舍,是室友關係;大一不久就開始交往同居,是情侶關係;畢業後他進了白氏工作,白行是經理,是上下級關係。
這麼多關係,種種根纏枝繞分不清,哪一個說出來都有幾年的時間做底蘊,不可輕視,可這麼多關係裡偏偏沒有顧眠想要的那種關係——婚姻關係。
顧年長在小地方,骨子裡很傳統,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是一輩子在一起,死,也是要一個墳墓裡躺著,那麼,結婚就是必須的了。說明白點,結婚,也就是一紙婚書,他不看重這張薄紙,沒什麼實際價值,他看重的是這張薄紙背後,白行對這段感情的認同和忠誠。
從畢業後他就開始等,等白行求婚,等了幾年,沒等到。他想法最是簡單不過,好,你白行不求,那我顧眠求,只要我們能結婚。
恩,他就是這樣想的,再簡單不過了。
於是,在兩人交往第八年,在去年,一個春花爛漫,漫天星辰的三月夜晚,他求婚了。他單膝跪在地上,拿著戒指,問白行願不願和他結婚。
他臉火燒一樣,緊張而又歡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話嘮一樣,小聲而又堅定的對白行說了很多,說他會一直對他好,不會讓他凍著餓著渴著,說他會好好工作掙錢養家,讓他過得更好,還說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