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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兒大聲說:“那還不去改?”
送飯的奴婢有點茫然:“啊……改,改……”
屏兒繼續尖聲喝罵:“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給白姑娘上白玉燕窩粥啊!”
我在屋裡聽著這樣的動靜,不禁有些莫名。難道我這麼快就被識破了麼?還是說白冰魄的待遇其實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差?我轉了轉腦筋,覺得這大約與昨天血滄瀾所說的,兩人約定的陰謀有關。因為白冰魄為他出謀劃策害了葉痕,所以他獎賞她的早餐,讓她好過些。
屏兒帶著那婢女一齊進來。我本來才喝了一碗,這會兒又端來一大盆盛滿的燕窩,我哪裡吃的下,呵呵乾笑了兩聲。
屏兒轉頭對那婢女說:“還愣著找死麼,你害的白姑娘都沒了胃口,還不快端出去。”
她說完,笑意盈盈地轉向我:“白姑娘,閣主書房有請呢。”
她將我的鎖著我的鐵鏈解開,攙扶著我一路走到血滄瀾的書房,還不忘噓寒問暖。
“白姑娘,昨夜有沒有睡好呢?”
“哎呦,昨晚上貓叫得奴家一夜沒睡,你看奴家的黑眼圈。”
我雞皮疙瘩滿身,她依舊沒停止的意思,以往她也是和白冰魄這樣麼?
血滄瀾正在榻上翻著書冊,一如我初次在書房見到他時的模樣。他的榻前放著一把椅子,屏兒將我推過去坐下。
我靠近他,就好像靠近鬼蜮之地,要萬分地察言觀色,小心警覺。只怕一旦激怒了這隻猛鬼,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我。
他讀書讀得很認真,好似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我斜眼瞥見他書冊上的題字:《論如何剷除邪魔外道》,不禁嗓子裡發出悶哼兩聲。
他這才轉過頭來睨我一眼:“小師妹,你笑什麼?”
我在心裡說,你就是邪魔外道,要剷除的話,自己往自己肚子裡戳一刀正經。
我暗自樂呵了一把,話到嘴邊說:“三師兄真是博覽群書。”
他微微調整了姿勢,身子向我這邊斜了一斜,一邊看書,餘光還能掃到我的表情。
過了一個時辰,薰香燻得我有些困頓,我實在忍不住,微打了個哈欠,卻被血滄瀾看在眼裡。
他一雙妖嬈的眸子動了動:“小師妹,你是不是今天過得太舒適了?”
我瞳孔張了張,故作無事:“聽憑師兄吩咐。”
血滄瀾瞟了瞟遠處的團扇:“你不覺得這屋子裡太熱麼,拿來給我扇扇。”
這個時節正是初春,我不曉得他究竟是哪兒熱了,但裝就要裝的像一點,我於是乖乖拿來扇子給他扇。
這一扇就又是一個時辰,我的胳膊有些酸,手上的動作微微慢了點。但好在是練武多年的,還算是輕鬆。血滄瀾忽然說:“累了?”
我:“不累。”
他笑說:“小師妹,你在藥王谷恐怕沒受過這樣的苦楚吧?”
我說:“雖然藥王谷沒受過,但在三師兄這裡也習慣了。”
他的笑有些詭異:“是嗎?”
我點點頭。血滄瀾忽然伸出手掌來拉我,我原想避開,卻還記得我是在扮作白冰魄,於是任憑他抓住。
我有些慌,卻十分鎮定。他若是翻過我的手來看,就能看出我手上練劍練出的繭子,那是白冰魄這樣弱柳迎風的女子沒有的,我這幾日琢磨她的神態也費了不少身,但可惜手上的繭子是瞞不了人的。
但好在我也不是當年的秋小七了,若是真撕破了臉,我就是和他魚死網破也不在乎。
他並沒有這麼做,只是捏了捏我小指上的肚腩,態度有些微妙。他似笑非笑地瞧著我的眸子,我不躲不閃地撞上他的視線。
血滄瀾彎了彎眼角:“還不累啊,手都紅了。”
我卻不知道,他又沒有將我的手翻過來,只看手背都能看出紅腫的,這可奇了。但他若是這麼說,我倒也犯不著給他扇到底。
我裝出個自以為好看的微笑:“三師兄說累,那就是累了。三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這個時候日已到了正午,血滄瀾伸了伸懶腰起身,做到桌前,看著婢女布上菜來。這菜布得有點多,他一個人吃八菜兩湯,胃口還真是好啊。
婢女將他的薄玉碗和象牙筷子遞上來,這一看就是隻有閣主之尊才能專享的待遇。
血滄瀾將這碗筷推到我面前,笑意深沉,看得我有些納悶。
我問他:“三師兄的意思是?”
他說:“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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