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刷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夫子家的小僕來傳話說第二日開課。那時我還在碼頭搬貨,回來後褚珀告訴我這訊息。
想著前幾日我提前下工,拎了些糕點還有自家新做的菊花茶去探望王夫子。她家門童說,夫子需靜養誰也不見,就把我關在了門外。我對門童的無理輕慢感到吃驚,回頭一想,這與王夫子不是一個脾性麼!覺得頗有趣味,也沒什麼可生氣的,拎著糕點回去喂褚珀那張饞嘴。
王夫子是個有才的人,難免恃才傲物,有些冷淡不近人情。曾有高官試圖將她攬到幕下,她拒之,答曰:“君子寧以風霜自挾,毋為魚鳥親人。”那高官悻悻而去。
聽說此事後,覺得王夫子很是犀利。王夫子的那話的原句是,“蒼蠅附驥,捷則捷矣,難辭處後之羞;蔦蘿依松,高則高矣,未免仰扳之恥。所以君子寧以風霜自挾,毋為魚鳥親人。”王夫子的傲氣由此可見一般。不知王夫子是如陶淵明般淡泊名利,願為隱士,還是在等個時機平步青雲。有些人蟄伏良久,是為一飛沖天。
第二日去學堂,聽到一個爆炸性的訊息。本縣縣令竟掛冠而去!也就是撂挑子不幹了。縣試可是近在眼前,這個時候縣令離去,誰來主持?學堂裡議論紛紛。我旁聽著八卦,努力拼湊出整個事件。
太守來平春縣巡視,督郵著縣令錢時茂去謁見,錢縣令正視察完河堤而返,匆匆謁見,但不屑於溜鬚拍馬,招待並不熱情。太守不滿其便裝常服不講禮數,對錢縣令加以諷刺:“你便是這樣當官的?”錢縣令覺得甚是侮辱,竟掛冠封印而去,留詩一首——“平生性拙天知我,三載無能我愧官。今日銓衡公論定,好歸舊隱理魚竿!”
驚得我目瞪口呆,這簡直是陶淵明和程鳳金的女尊綜合版再現啊!這詩赫然是程鳳金當初的寫下的。我簡直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見錢縣令一面。
這個時空似乎與原本的時空有重疊之處。譬如四書五經,內容類似而人物全然不同。詩經編纂入冊的只有百來首。有《千字文》、《百家姓》卻無《三字經》。詩的格式亦與唐詩同,甚至類似於宋詞的詞亦有出現。我不知是社會文化發展的巧合,還是有人與我一樣是異鄉孤魂,帶著那個時空的文化到這裡來。至於錢縣令,除開此事,從未有別的會讓我聯想原本時空的事情。或許,只是巧合。
我一時如在夢中,頗不能平靜。有機會定要去拜訪錢時茂,我要確定此事是不是巧合。若我與她同為異鄉孤魂,以她的脾性,亦可相交一場。若只是巧合,那她便是會記入史書的人物,是淡泊名利錚錚傲骨的代表,我去膜拜一下,亦算在古代追過星。
王夫子身影出現在學堂外時,嗡嗡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王夫子沉著臉:“縣令棄官,與我們無礙。朝廷自會另派官員上任。你們且安心複習。今後只每日上午來學堂,你們自行記憶經義,有不懂的問我便是。”
堂下無人再敢多說,齊聲應了聲是,便開始翻書記憶。
縣試需考三場。一場帖經,一場經義,一場詩賦。帖經,即是填空默寫,默寫的是經書的任意一句中的空缺的字,或是根據給出句子填寫上句或下句。經義,即是問答題,是以經書中的某句做題,在不偏離經書文意的前提下作答。詩賦,兩首,給出主題,不限格式。
帖經和經義倒也罷了,這個詩賦,真是要愁死我了。三年憋得一句半,如何在考場上一場寫兩首?!只怕筆被咬禿都憋不出來。忍不住撓牆啊!
讀了一上午的書,直讀得我口乾舌燥,頭腦昏昏。下學的時候,我動作遲緩的收拾書本,待同窗都差不多走完了,我才緩過勁來。周文質在旁邊不耐煩的瞧著。
周文質是我在這裡真心相交的好友。在旁人眼裡,她冷淡傲慢猶如王夫子。但我喜歡她的真實,從不掩飾自己的真性情,不懼怕她身上多出來的刺。
她皺著眉,撫平裙裾:“你既不想取得功名,何苦非逼著自己讀這些不喜歡的經書。”
我搖了搖手指:“此言差矣,我正是奔著功名去的。”
周文質有些詫異:“你什麼時候轉了性?”
“當我入學堂以後,便一直這樣打算的。你不知罷了。”
“為何?”周文質頗不理解,因我從來都很唾棄死記硬背和科考制度。
“考取秀才的功名,無論是幾等,至少今後見縣令不必下跪,也不會被隨意動刑,還擁有一定的話語權。”我老老實實的告訴她。
周文質眉頭又皺了起來:“話語權?那是什麼?”
不小心將現代的語言隨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