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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她身前,一面黑黝黝的鐵欄門正森然矗立——一根根鐵桿之間,那無數的黑洞彷彿一雙雙銳利而譏誚的眼睛,正冷冷注視著此刻身困於囚籠內的自己。
——呵,她還能再說什麼呢?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所歷一切,盡皆猶如一場鬧劇一般:這出鬧劇讓她親眼見證到了傳說中的古戰場;讓她見證了那個傳說中天山最出色的一代劍仙、聖俠——帝都少將封無痕;甚至連同那位被後世訛傳為“災星轉世”的一代嗜殺之君——北靖國世子禁凌雪也逐一登場……而縱使置身事外如她,竟也在有意無意間,成為了刺殺離武君襄穆的兇犯……想來,自己恐怕也不過是這出摺子戲裡、一個披了戲服的小丑罷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意明日會如何;何須在意明日將是生、抑或是死?
念及此,少女頹然鬆懈了所有的掙扎,獨自倚著冰冷而潮溼的牢獄牆壁,靜靜和衣而眠。
——是的,她終於可以什麼都不必去想了,只需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
——文彬,我終於可以去見你了罷……雖然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無法回到你的身邊。但是,會否,下面那個世界,不會有時間與空間的隔閡,能讓我們有再一次重聚的可能?
懷著對此世灰寂如死的絕望,與對下一世的微薄憧憬,不知何時,少女已倚牆靜靜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彷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門鎖開動的聲音——那響聲雖然微弱,然而在這間寂靜的牢房中聽來,卻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冷汐昀並沒有去理會這些,只是朝內側轉過身去,依舊闔目靜坐。
“公子,您來了?”似乎是守門之人正在朝那個來者恭敬地俯首行禮。旋即,但聽一陣輕輕的足聲及近,彷彿那個人此刻已來到她身後的鐵欄門外。
“冷姑娘。”就聽一個清潤溫和的聲音猝然在頭頂響起,喚出她的姓氏。
聽得這個聲音,冷汐昀全身頓時微微一震:這個聲音……赫然便是在她昏迷之前、在那間小茶肆內聽到的那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冷汐昀霍地轉過身來,睜大雙眸,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來人。
此刻,那個男子已再不是先前所見那身素衣麻服的裝扮——但見他白袍寬緩,絕世的溫雅中,卻隱約透著某種冷傲超然的氣度。
冷汐昀眸光亮如雪刃,審視般地打量了對方片刻後,終於開口問出心中第一個疑慮:“這是何處?你又是誰?”
“這裡麼?不就是你不日前才來過的、離國的都城——青昴。”便見那男子從容一笑,回答了她前半句問話。
冷汐昀心陡地一沉,眸中神色反而漸漸恢復了鎮定:“莫非閣下便是,那位傳說中的離國公子——襄繹?”
“呵呵,姑娘好眼力,竟然一口便能道出我的身份……”公子襄繹似是調侃、又似是認真地望著她,緩聲道:“看來傳言果真不假,姑娘的確是萬里挑一的女中豪傑。”
“呵,”冷汐昀聞言卻是垂下臉去,有些解嘲般地輕笑道,“倘若我真是女豪傑,又豈會這般輕易便淪為閣下的階下之囚?”
是的,在七千年後的史書中,對於這位顛覆了統治中陸七百餘年的大胤王朝腐朽政權、建立晟王朝的開國之君,只留下了這樣寥寥幾行的文獻記載——
武德帝襄繹少而好文,白袍書卷幾不離手,國師稱其“少年玉樹”,天賦異稟、質氣高華。時與友人並轡緩行於錦西城郊,目遇之人、莫不興嘆。後沉浮離亂,志高而潔,運籌於帷幄之中,崛起於敗軍之隅。治軍有道、指劍江山,於前朝天禧十年攜玉璽達帝都,天下歸心。
然而,這位開啟晟王朝的一代明君,似乎從不願意跟人談及自己的過去,所以史官們筆下的他,只是一個輪廓模糊的帝王影像。而在坊間傳言和市井演義中,這位千古帝王的故事,卻是一遍一遍地反覆出現——諸如《儲月公子傳記》中,亦有言及:
錦西城郊玉蝶冢,胤王朝後期舞衣公主之墓也,近有懷心亭,焱帝為追悼公主而建,幾經修葺、物隨事遷。時至天禧初年,公子常與太祖武德帝相邀於此,枰紋對弈、懷古品茶、相交甚歡,天下之事只付笑談。公子最喜亭外菊花,秋時古道,極目所見,明麗異常。太祖笑言,“他日達償所願,定當蒐羅天下美菊,親自為君栽種。”
故有傳言:襄繹實則並非如正史中所載那般高華亮潔,其天下之心,少年之時已然萌生;至於其城府至深,縱憑史家之言也難以述盡。
回想到這些,冷汐昀唇角便不覺滑落一個苦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