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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最快更新 [aishu55.cc]
大霧。
橙色預警。
段硯的棺木一早就讓人抬到了公墓,許望舒到的時候,天空正下著濛濛的細雨,飄揚顛沛,直往人臉上吹。
她下了車,鞋跟微微陷進溼潤的泥土裡,感覺不是太舒服。
她昨晚睡得不好,幾乎是做了一晚上糾纏不休的噩夢,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情,眉眼壓得低低的,倒有幾分喪夫後萎靡不振的哀容。
司機匆匆舉著傘從另一邊小跑過來:“大小姐,往這邊走吧。”
“嗯。”許望舒不輕不重地應了聲,抱著一束白菊往旁邊鋪著石子路走。
今天天氣不好,陵園冷冷清清,工人們幹活兒很利索,這會兒已經開始把裝了骨灰的棺木往坑裡放了。
許望舒掐著時間來的,意外的是,有人來的比她更早。
一身黑衣黑褲的背影站在墓坑旁,和昨天無不一樣,髮尾微微揚起,挑染的幾縷紅色鮮亮明顯。
是段瑕。
許望舒不由得停下腳步,遠遠看她。
段瑕站得很直,卻沒有打傘,任由雨絲落在身上,遠遠看去這人好似蒙了一層朦朧的煙雨,說不好下一秒就要被風吹散。
許望舒以為她不會來了。
這樣想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卻突然轉過頭來,隔著風雨和自己對視。
“你先回車上等我吧。”霧色煙雨中看不清眼神表情,許望舒卻下意識垂下眼,讓司機把雨傘給了自己,獨自抱著花束走上前。
段硯不信風水玄學,許望舒也不信,下葬的日子只是簡單看了一下,沒有做過多的儀式,一切從簡,今日竟詭異地只有許望舒和段瑕兩個人來了。
封墓之前,兩人聽從陵園安排做了灑土儀式。
泥土簌簌拋起落下,蓋住棺木沉重的黑色,連帶著人的一生都將被掩埋。
段瑕面無表情地站坑邊看著,突然道:“除了那些老東西們,沒有別的朋友來給他送別嗎?”
許望舒也很面無表情:“他那些朋友我不太熟。”
段瑕便偏頭去看她。
許望舒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的黑色長裙,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臉和手背手指,白菊被她抱在胸前,隱隱遮住下巴的位置。
因為剛剛灑了土,手指還蹭上了一點點泥點。
段瑕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看著棺木的方向語氣說不清是可憐還是幸災樂禍:“沒關係,今天有風有水的,埋這兒挺不錯的。”
許望舒:“……”
她無話可說。
這話聽上去真的很怪。
封墓之後,便要立碑。
小小的墓碑周圍掛著輓聯,碑上貼著黑白照片,人才表表,如松似柏,許望舒屈膝將白菊放了上去,此後無言。
段瑕握著傘柄,似有所覺:“你哭了?”
不等許望舒回答,她就很不屑繼續說:“有什麼好哭的?我的好嫂子,你有空在這兒哭墳不如想想怎麼解決段硯留下來的債務。”
“不要那樣叫我!”許望舒扭頭瞪了一眼。
陰陽怪氣的,煩死了。
段瑕向來反骨,不讓做什麼就偏要做什麼,加上許望舒語氣強硬蠻橫,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樣命令過的她下意識就要懟回去,看見眼圈紅紅眼神倔強瞪著人的許望舒,突然冒出的火氣好似被煙雨一籠,忽地又散了。
“哦,知道了,段夫人。”她語氣輕飄飄的,聽著更氣人。
許望舒咬牙,迎著段瑕的目光看過去:“段瑕你就非得和我這樣說話嗎?”
她連名帶姓喊著段瑕的名字,毫不見昨日的小意親切,眼神黑白分明。
少女,不,應該說是女人了。
三十歲的年紀,理應沒有那麼嬌媚青春的顏色,但是許望舒的花期好像還是很長,比起十八歲時少了幾分稚氣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的豔麗。
段瑕神情淡淡地注視著揚起下巴不滿瞪著自己的許望舒,視線從頭到腳把人看了一遍,反問:“不是你非要這樣的嗎?”
虛假獻媚般地討好,又故作冷漠的拉開距離,把她當工具人用。
真是,非常不順眼啊。
許望舒氣惱:“是你先……”
段硯的死,連日來的精神焦慮,加上做了一晚上噩夢終於讓許望舒的思維像繃斷的弦一樣潰散,她幾乎是氣勢洶洶地靠近兩步,一把扔掉了段瑕手裡的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