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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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壁間迴盪,使得瓊恩不住畏縮,以為野人們定能聽見。當鐵釘紮好,石蛇將繩子繫牢,瓊恩便即跟進。吮緊大山的奶子,他提醒自己。別低頭。重心放腳上。別低頭。盯著眼前的石頭。這釘子彳艮牢,是的。別低頭。撐到那塊懸壁就能喘口氣,所以快走!決不低頭。
他一度一腳踩空,胸膛裡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但諸神保佑,沒有摔下去。岩石裡的寒氣滲進指尖,他卻不敢戴上手套——不管它們咋看起來多緊密,毛皮和布料在面板與石頭之間摩擦,都是會打滑,害他送命的。燒傷的手掌逐漸僵硬、疼痛。不知何時,拇指甲也掉了,手到之處便留下一抹抹鮮血。他只希望到達終點時十指還健全。
他們向上攀登,向上,向上,猶如兩道蠕動在月光照耀的巖牆上的黑影。任何站在峽谷的人都能輕易發現他們,但高山遮擋了野人的營火。他們應該很近了,瓊恩感覺得到。但他心中所想卻不是毫無防備、等候著他的敵人,而是臨冬城裡的兄弟。布蘭那麼愛攀爬,我要有他十分之一的勇氣就好了。
巖牆在三分之二高的地方被一道冰石裂溝所橫斷。石蛇伸手助他攀越。見他已重戴手套,瓊恩也照辦。上頂之後,遊騎兵扭身向左,他倆在平臺上爬行近三百尺,直到透過峭壁邊緣,看見昏暗的橙色光芒。
野人們將營火生在谷口最窄處上方的一道淺凹裡,其下有根垂直的巖柱,後方由山壁遮擋狂風。兩個黑衣兄弟正好利用防風壁緩緩爬行,匍匐前進,直到俯視對手。
一人睡著了,緊緊蜷身,埋在小山似的毛皮底,瓊恩只能看見篝火下鮮紅的頭髮。第二人緊靠火堆而坐,正往裡添樹枝,一邊嘮嘮叨叨地抱怨寒風。最後一人守望峽道,雖然現在沒什麼可看,只有環繞積雪峰巒的無盡黑暗,但他並未鬆懈。號角正在他身上。
三個人。瓊恩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本以為是兩個,好在一人正睡著覺。不過不管下面是兩個、三個還是二十個,他都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石蛇碰碰他胳膊,指指持號角的野人,瓊恩則朝火堆邊的人點點頭。挑選犧牲品,感覺真奇特。可他半生舞劍習盾,不就為了這一時刻?羅柏第一次上戰場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他不禁好奇,但現下無暇仔細思考。石蛇的動作迅如其名,伴著如雨的卵石,他跳進野人營地。瓊恩長爪出鞘,緊跟而前。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事後瓊恩無比欽佩那名寧肯吹號角、不願拿武器的野人的勇氣。他本已把它舉到唇邊,但石蛇搶先一步擲出短刀將號擊飛。瓊恩的對手跳起身,順手抓起燃燒的木頭就朝他臉捅來。他連忙閃躲,只覺熱氣撲面而至,同時眼角餘光見到沉睡者也開始了行動,心知必須速戰速決。火棍再次掃來,他矮身跳前,雙手握緊長柄劍突刺。瓦雷利亞鋼穿透皮革、毛皮,羊毛和血肉,但野人在倒下之前,仍奮力爭奪,扭下瓊恩的劍。那邊的熟睡者已在毛皮下坐起身。瓊恩拔出短刀,抓住對方頭髮,將刀鋒伸向他的下巴,伸向他的——不,她的——他的手猛然停住。“女的。”
“守望者,”石蛇道,“野人。解決她。”
他看見她眼中的火焰和恐懼。短刀割傷了她白皙的脖子,鮮血順著鋒刃一滴一滴往下流。一刀解決她,他告訴自己。他們彼此靠得很近,他能聞到她呼吸裡的洋蔥味。她比他年輕,雖然長得和艾莉亞完全說不上形似,但懷有的某種特質卻讓他想起了小妹。“你投不投降?”他問,一邊將刀子轉開些。她要是不投降怎麼辦?“我投降。”她的吐詞在冷氣裡結霧。
“那……你就是我們的俘虜。”他把短刀從她咽喉柔軟的面板旁拿開。
“科林沒吩咐抓俘虜。”石蛇說。
“他也沒禁止。”瓊恩放開女孩的頭髮,她急促後退,遠離他們。
“她是個矛婦,”石蛇指指她剛才睡覺的毛皮褥子邊放著的長柄斧,“剛才正要抓武器。你若慢半拍,早被她砍翻。”
“我不會慢半拍。”瓊恩一腳將斧頭踢到女孩夠不著的地方。“你有名字嗎?”
“耶哥蕊特。”她用手揉揉喉頭,雙手一片血紅。她吃驚地望著血跡。
瓊恩收刀入鞘,從被他殺死的男人體內拔出長爪。“你是我的俘虜了,耶哥蕊特。”
“我給你講了名字。”
“我是瓊恩·雪諾。”
她不由一縮。“邪惡的姓氏。”
“私生子的姓氏,”他說,“我父親是臨冬城的艾德·史塔克公爵。”
女孩警惕地望著他,石蛇則諷刺地輕笑道:“沒弄錯吧?該作口供的是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