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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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佛斯往東南望去,凝視著怒火號的身影。她的船帆閃著金光,帆布紋飾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十六年前,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正是站在她的甲板上,率領艦隊攻打龍石島;這一次,他決定隨陸軍前進,將怒火號和艦隊指揮權交給大舅子伊姆瑞爵士,此人在風息堡下隨艾利斯特伯爵與佛羅倫家族一起投效。
對怒火號,戴佛斯幾乎跟自己的船一般熟悉。她有三百支槳,甲板兩邊佈滿弩炮,船頭和船尾各放置一座投石機,用來投擲燃燒的瀝青桶。她不僅令人望而生畏,而且十分敏捷迅速。然而伊姆瑞爵士卻讓她的甲板擠滿裝甲騎士和步兵,白白浪費了她的速度。
號聲再度響起,怒火號上傳出指令。戴佛斯感到消失的指尖一陣麻癢。“下槳,”
他叫道,“成列。”一百片槳葉同時入水,槳官轟隆擊鼓。鼓聲猶如碩大而和緩的心跳,每敲一下,槳動一分,百人一體,整齊劃一。
海靈號和瑪瑞亞夫人號也同時展開木翅膀,三艦速度一致,葉刃攪拌黑水。“減速,”戴佛斯高喊。瓦列利安大人銀色船殼的坐艦潮頭島之榮光號已駛入海靈號左舷,到達預定位置,傲笑者號跟上宋,但老婦人號才剛放槳入水,海馬號更慢,降桅還沒完成。戴佛斯朝船尾望去。果然,在後面,遙遠的南邊,劍魚號一如既往地慢慢吞吞,拖在最後。她有兩百支槳和全艦隊最大的撞錘,但戴佛斯很懷疑船長的能力。
他聽見士兵們隔海遙呼,彼此鼓勵。自風息堡出發以來,他們一直悶在艙內,無所事事,早已迫不及待,渴望戰鬥,並且自信滿懷,堅信勝利。在這點上,他們和艦隊總司令伊姆瑞·佛羅倫爵士倒是一條心。
三天前,艦隊在文德河口拋錨後,司令召集所有船長到怒火號上召開作戰會議,以傳達部署。戴佛斯和他的兒子們被安排在第二戰列,暴露於危險的右翼。“榮譽的位置,”阿拉德嘆道,非常滿意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英勇。“危險的位置,”父親指出。兒子們報以同情的目光,連年輕的馬利克亦然。洋蔥騎士成了老朽婦人,他能聽到他們的想法,父親骨子裡還是個走私者。
呵,至少後者不假,他也不為此遺憾。席渥斯是個榮耀的貴族姓氏,但在心底,他一直都是跳蚤窩的戴佛斯。如今他要回家了,回到這座三丘之上的城市。他對船隻、帆槳和海岸的瞭解在七國上下出類拔萃,也曾在潮溼的甲板上刀刃見紅、浴血搏殺,只是今天這種戰鬥讓他覺得自己突然成了青春少女,既緊張又害怕。走私者是決不會吹響號角、升起戰旗的。一旦嗅到危險的跡象,他們便會升帆啟航,以比風還快的速度逃之天天。
倘若我是司令,泱不會如此行動。首先,我會挑選數艘快船深入河道,仔細審察,刺探虛實,而非輕率地猛撲而進。他曾向伊姆瑞爵士提過這個建議,艦隊總司令客氣地道謝,眼神卻不那麼友好。這個出身微賤的懦夫是誰呀?那雙眼睛在問,他就是那個用洋蔥換來爵位的人嗎?
由於船隻總數足足是小鬼國王的四倍,伊姆瑞爵士認為小心謹慎或精巧謀劃都不必要。他直接將艦隊編成十道戰列,各由二十艘戰艦組成。頭兩列負責掃清河道,摧毀喬佛裡的小艦隊——伊姆瑞爵土和貴族船長們談笑中稱其為“小孩的玩具”。緊隨其後的艦隻首先將船上大批弓箭手和長矛兵登陸到城下,然後加入河上的戰鬥。最小和最慢的船放在後面,負責將史坦尼斯的主力部隊自南岸運到北岸,他們的行動由薩拉多·桑恩的里斯艦隊掩護。隊伍末端的里斯艦隊奉命留守海灣,以防蘭尼斯特軍將艦隻隱藏在岸邊,伺機偷襲艦隊後方。
公正地講,伊姆瑞爵士的激進並非毫無道理。自風息堡而來的航行途中,海風一直不善。啟航當天,兩艘小船在破船灣觸礁沉沒,糟糕的開始。隨後在塔斯海峽又沉了一艘密爾戰艦。進入喉道過程中,艦隊遇風暴侵襲,佇列潰散,有的船甚至被吹到狹海正中。等到達洋流較和緩的黑水灣,在馬賽岬的岸脊遮蔽下重整完畢,整整十二條船不見蹤影,更糟的是,他們耽誤了太多時間。
史坦尼斯幾天前就趕到了河邊。風息堡和君臨之間是筆直的國王大道,原本就比海路短捷,外加國王的部隊幾乎全數騎馬:將近兩萬騎土、輕騎兵和自由騎手——藍禮違心地留給兄長的遺產。他們雖已抵達,但重甲戰馬和十二尺長槍奈何不了黑水河的遼闊深水與君臨城的石砌高牆。史坦尼斯帶著諸侯部屬在南岸紮營等候,想必沸騰著無奈的怒火,猜疑伊姆瑞爵士將他的艦隊帶往了何方。
兩天前,透過美人魚礁時,他們遇見五六艘小漁船。漁民們一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