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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長生望向巍峨高山,只得再求助展龍道:“送我回去。”
展龍劍眉微皺,不情不願道:“那心法……”
展長生攥住他衣襟,指尖微顫,眼圈通紅,厲聲道:“師兄,我求你,快些送我回去!”
展龍垂目看他,終究不再言語,只將他抱在懷中,身形一縱,如風如電,往來時的方向返回。
展長生心急如焚,但終究離得太遠,行了一個多時辰,展龍忽道:“夏元昭在山中。”
他知曉展長生心意,便朝那山中降落,展長生甫一落地,便覺一股勁風襲向後心,不等他動作,已被展龍一手擋住。攤開掌心時,便露出一把捏成廢鐵的飛刀。
濃烈血腥味彌散在山壁下,綠草血跡點點,一路蔓延,血跡盡頭處,一個灰衣灰髮的男子正手握一柄利劍,冰冷指向二人,赫然便是夏元昭麾下的細作灰炎。
此時他背後負有一個包裹,呼吸間胸膛劇烈起伏,面色慘白,唯有目光灼熱,衣袍泰半染紅,血珠自袍角顆顆滴落。氣血損了大半,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展長生驚道:“灰炎?”
灰炎見得是他,一口氣洩去,劍尖垂落,頹然跪倒在地。
展長生急忙上前將他攙扶住,一疊聲追問道:“灰炎,你怎會在此處?將軍何在?長寧州出了何事?”
灰炎急促喘息了片刻,慘然笑道:“將軍怎會臨陣脫逃,自然留在長寧,與將士共存亡……我三十五萬長寧軍,斷沒有半個逃兵降將!”
他這番話語擲地有聲,嘶啞決絕,展長生心中一凜,只覺全身浸在無盡寒潭之中,一味下沉、下沉、下沉,見不到天光、尋不著出路,惟餘絕望。
“展長生——”灰炎一聲悽絕呼喚,再將他渙散神智拉回。灰炎將背上包裹拆下時,身形搖搖欲墜,展長生才欲抱他,卻被展龍擋住手腕。
展龍輕輕一提一拋,便將灰炎送至兩步開外一株樹下,令他斜斜依靠樹幹臥坐。
展長生不知展龍緣何忽出此舉,只得匆匆掃一眼,見並無異常,便取出腰間皮水囊同傷藥,給灰炎喂水療傷。
灰炎只喝幾口水凝聚精氣,卻不要他療傷,只低沉道:“我受了重傷,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不必浪費傷藥。只有一事託付於你。”他將懷中包裹輕輕送到展長生面前,赫然竟是個包著嬰兒的襁褓。
小巧棉被中,一個圓潤粉嫩的小嬰兒酣然沉睡,兩隻小拳頭珍珠一般攥成團,叫人心生憐愛。
灰炎道:“九殿下的侍妾,兩月前誕下一對雙生子,如今城破家亡,稚子卻無辜,殿下只求將這二人各自送出長寧,得一條生路。白炎護送長子逃亡,我護送次子——展長生,我命喪於此原是天定,無怨無悔,只求你救這無辜稚子一命!”
灰炎一口氣道出後,便氣息不繼,面色慘淡猶若金紙,唯獨一雙蒼灰雙瞳散發灼熱光彩,直勾勾緊盯展長生不放。
展長生輕柔接過襁褓,不知所措環抱懷中,只覺千鈞重擔沉沉墜手,只肅聲道:“你放心。”
灰炎果然放心,頓時眼中光彩一暗,垂目低嘆,“將軍在天有靈,亦會感恩,若他日此子僥倖,長大成人,莫要令他知曉身世——將軍只送他四字:前塵盡斷。展長生,追兵將至,你快走。”
展長生起身,卻仍是追問道:“長寧為何會一敗塗地?”
灰炎面色漸漸灰敗,雙目閉合,乾裂嘴唇一陣顫抖,低沉嗓音猶若氣音,字字乾澀,即怒不可遏,亦苦不堪言,“瓊英……降了。”
瓊英州四十萬大軍,以胡巖風為首,捧帥印獻天孤魔王,不戰而降。
展長生身形一晃,險些連人帶襁褓跌落在地,被展龍堪堪扶住。他被這晴天霹靂驚得腦中空白,久久不能回神。
山中死寂,過了許久,方有一陣清風拂過林梢,帶起葉濤聲聲,如泣如訴,含淚泣血。
“胡巖風……怎會……降了?”
瓊英、長寧二州互為後盾,彼此守望相助,征戰連年大勝。
胡巖風、夏元昭總角之交,自幼兩小無猜,情誼深厚旁人難及,更是彼此全心信賴。
如今夏元昭卻遭二十餘年摯友背叛,唯一的血脈竟只得託付給相識不過一年的展長生。
他縱使想要追問,灰炎卻寂靜無聲,早已亡去多時。
展龍道:“原來並非夏元昭,卻是夏元昭的子嗣。凡人幼子,看來倒也鮮嫩可口。”
展長生卻無力同他辯駁,只道:“此物不可入口。師兄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