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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看得咂舌不已,殷長華也是驚喜交加。這份身手,放眼天下,只怕也鮮有幾人能與之比肩。嶽斬霄失明後,竟能在短短半載內便至此化境,必定少不了徹夜苦練。一念及此,他更為嶽斬霄心疼。
嶽斬霄扣指彈開掠過他面門的最後一瓣梅花,驀然朝兩人站立的方向擰過身,一頓手杖,容色冷峻。“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霄哥兒,是我。”乘風急忙回話,他可不想被嶽斬霄誤以為是擅闖入府的歹徒,命喪杖下。
聽出是乘風的聲音,嶽斬霄怔了怔,面色微變尚未說話,殷長華已逸出聲輕嘆,取過乘風一直捧在手裡的一襲銀貂毛領大氅,向嶽斬霄走去。“斬霄,這幾日天冷得厲害,我來給你送件袍子,披上吧。”
嶽斬霄俊美的臉容徹底籠上層陰雲──時至今日,長華居然還來送殷勤。難道長華不知道,他的雙眼,永遠也不會有重見光明的一天了?為何還要如此執著,不肯放手?!
“……斬霄,穿上吧……”發現嶽斬霄在微微顫慄,殷長華抖開大氅,想為他披上,被嶽斬霄用手杖隔空一攔,推了回去。
“太子美意,斬霄心領。我府裡簡陋,有辱太子玉趾,太子請回罷。”他一指大門方向,面無表情地下著逐客令。
殷長華已受慣他奚落疏遠,唯有苦笑。
邊上乘風卻看不過眼,忍不住插嘴道:“霄哥兒,太子冒著風雪大老遠地給你送禦寒衣服來,你何苦這麼不近人情?你可知道太子這陣子都──”
“乘風,別多嘴。”殷長華不想乘風抖出他的病情,惹嶽斬霄起疑,急忙喝止。乘風滿心不甘願,但還是閉上了嘴。
殷長華望著嶽斬霄臉上似乎千年不變的冷漠,苦笑著將大氅遞到他身前。“把衣服收下,我走就是。”
嶽斬霄眼角跳了跳,忽然提高嗓子叫道:“全伯,全伯──”
“來啦來啦。”不一刻,老人就邊跑邊呵著熱氣暖手,匆忙奔近,驟見多了兩個陌生人,他吃驚不小,正要質問,嶽斬霄已冷著臉道:“全伯,替我送客。”
“霄哥兒,你莫太過分了!當年是你苦苦哀求太子救你,太子可憐你,把你從那雜耍班主手裡買下來,好心收留你供你吃穿,你才有今天。你如今倒好,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
乘風氣不過,憤然出聲指責,可嶽斬霄無動於衷,絲毫不理會他的怒氣,拂袖揚長而去。
殷長華黯然神傷,嘆口氣,將衣服交給兀自摸不著頭腦的全伯,帶乘風離開了嶽府。
乘風一邊趕車,一邊越想越是為殷長華抱不平。“太子,你對霄哥兒掏心掏肺,可他呢?半點都不念舊情,真是看得讓人窩火。唉,太子你也別怪我多嘴,為什麼你不告訴霄哥兒,你之前跟著他一起去的琉璃島,還幾次為他傷心嘔血犯病呢?”
“要是說了,恐怕他更會氣我一路上欺瞞他。”殷長華輕咳一陣,疲憊地靠上車廂板壁,閉目長嘆。
為情所苦,再傷再痛,他都從未怨懟過斬霄,只因今日的一切苦果,都是昔日他自己種下的。而他的驕傲,也不容許他拿自己的病情去向斬霄乞憐。
他要的,是斬霄回心轉意,而非施捨般的同情。可他真的不知道,究竟何時才能等到斬霄回頭,像當年那樣,笑著再叫他一聲“長華”。
寒風吹起車簾,將數點雪花送入車內,沾上臉面,刺骨的冰寒。他一連打了幾個寒顫,心緒也如這無休無止的大雪一般,茫然亂飛,終歸悽白蒼涼。
☆、(9鮮幣)亂臣 60
這年的雪,下得特別長久,厚厚地覆蓋了句屏境內大半州府。直至暮春深濃,方開始消融。永稷城內,也掃盡積雪,大開城門,迎來了貴客。
鶴山王蒙泉率領百人使團,攜帶了諸多奇珍特產前來拜謝賜婚之恩,還帶來喜訊,說是合貴公主已有喜,正留守鶴山宮中安胎。
殷晸原本還對這鶴山王心存戒備,但見蒙泉執禮恭順,厚幣卑辭,顯然是在句屏水師手下吃了苦頭後真心懼怕句屏天威,便寬了心。他有意要在這新降伏的屬國面前炫耀國力,於是在宮中設下盛宴,集文武百官,一同款待鶴山王一行。
席間歌舞曼妙,觥籌交錯,十分的熱鬧。殷長華身為太子,自然逃不掉這場合,坐在龍椅玉階下第一張長案後,正與鶴山王蒙泉隔空坐了個面對面。
那蒙泉二十來歲,並不似之前眾人想象中昏庸無能的模樣,身材高大,膚色古銅,寬額下一雙濃眉斜飛入鬢,極是英武逼人。
注意到殷長華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