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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臥房內斷續響起一陣沙啞低咳,乘風暗忖今日那丹墨公子肯定又要吃閉門羹。果然,殷長華嘶聲回絕道:“跟他說,我不想見他,讓他不用再來信王府。”
乘風動了動唇,想勸,最終還是忍住了。那天他暗中向押送殷長華回府的那兩個侍衛打聽過,得知正是邊丹墨帶眾人尋去山谷找到了人,將嶽斬霄擒回宮中。大皇子最寵斬霄,必定恨極了丹墨公子。他暗歎口氣,自去回話。
聽乘風腳步聲逐漸消失,殷長華握緊了拳頭,驀然將桌上那個不久前剛端來的藥碗打翻在地。
瓷碗四分五裂,藥汁濺了他滿身,他也感覺不到痛,只不住喘著粗氣,忽又捂住了臉,頹然坐倒在床沿。
幾聲嘶啞低嚎漏出指縫,如負傷的孤禽無助哀鳴。
恨丹墨帶人抓走了嶽斬霄,更恨自己懦弱無能,竟連回頭看一眼斬霄的勇氣也沒有。可是,看了又如何?……
“斬霄……斬霄……”只有在此刻,他才敢喊出這名字。每一聲,都彷彿在自己心頭狠狠戳上一刀,痛得他渾身哆嗦,卻又不想停止,反而想藉此讓自己更痛,可即便如此,依然減輕不了心中無處躲藏的愧疚。
斬霄,有沒有被重刑折磨?如今,是生是死?……
“篤篤!”門上傳來兩記剝啄,乘風去而復返。“大皇子──
丹墨還不肯走?為什麼還要來煩他?殷長華憤而咆哮:“滾!我說了,不見。叫他滾!”
乘風給殷長華前所未有的狂暴嚇到,唬了一跳,支吾著小聲道:“是季公公來了,正在花廳上候著,說是奉娘娘之命,務必要大皇子進宮一趟。”
殷長華背上寒氣猛升,靜了下來。
那天在山谷中人多眼雜,他和斬霄間的親密曖昧想必早被侍衛們暗中張揚開去。母妃在宮中耳目眾多,必然有所聽聞。這次召他入宮,絕不是什麼好事。
“……呵……”他幾乎能想象到母妃比刀子更刺人的眼神,慘笑一聲,開啟了房門。
已久違數日的炙熱秋陽落了他滿身,曬得他炙痛難當,他的臉,依舊蒼白憔悴如寒夜裡遊蕩的幽魂。
乘風見他失魂落魄,也不好受,想勸解幾句又無從說起,搖著頭,為殷長華披上一領黑狐大氅,陪殷長華慢慢走向花廳。
殷長華本已準備了承受母妃的數落痛斥,到了萬星宮後卻發現程貴妃非但沒半點怒意,反而比往日更和顏悅色。
“唉,娘聽說,你被人劫持,還被那該殺的小賊刺了一刀。看你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真是叫娘心疼。”程貴妃邊嘆氣,邊叫身旁伺候的兩個心腹侍女去太醫院取些大補的參茸,又吩咐季公公去拿補血藥酒來。
殷長華深知母妃叫他來,絕不會只是出於關心,又不敢貿然發問,只得勉強笑了笑:“孩兒如今好端端的,沒什麼大礙,娘您不必擔心。”
程貴妃正在逗弄桌上一隻白羽鸚哥,聞言輕抬美眸瞥了他一眼,似是漫不經心,目光卻瞭然又尖利,令殷長華如坐針氈。“莫非要等你死在娘面前,才叫不好?”
殷長華自然聽懂她話外之音,囁嚅著正不知該如何應答,幸好季公公端著藥酒返回,替他解了圍。
隨藥酒一起奉上的,還有好幾個畫軸。
“長華,還記得前陣子娘說過要為你物色個佳偶麼?這裡就是娘精心挑選的幾家千金,每個都是出色的美人兒呢。”程貴妃讓季公公逐一展開畫軸,呈給殷長華過目,微笑道:“你中意哪個,只管說。”
這,才是母妃今日宣召他的目的罷。殷長華痛苦地閉了閉眼,心正為嶽斬霄倍受煎熬,哪裡還容得下他人進駐。他深深吸口氣,推開了季公公送到面前的畫像。“……娘,孩兒不想成親。”
女人笑容頓斂,落在他臉上的眼神如他所料,變得尖銳刺人。他心一寒,卻不想就此退縮,跪倒在程貴妃腳邊,黯然道:“孩兒真的無心成家,娘,您就別再逼孩兒了。”
季公公在旁面色大變,“大皇子,您怎能如此忤逆貴妃娘娘?還不快向娘娘認錯?”
“季福海,不用你提點他!”程貴妃冷然一瞥,令季公公悚然收聲。她起身,垂眸望著殷長華,氣怒到極點,反笑得分外和藹。“長華,從小到大,你可從來沒有違背過孃的意思。如今就為了那個勾引你父皇的下賤書童,你竟要和娘作對嗎?”
☆、亂臣 21
“娘,斬霄他不──”
殷長華甚至沒能說完辯解的話,一記耳光已甩上他的臉,打得他兩耳轟鳴。面頰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