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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向來是不予理睬。
李僑連忙趨上前去,隨口報了個數字,被左晉煥的大腳壓在地上的小楊不禁翻起了白眼。冥絕一共喝掉了六壺極品碧江寒,即便是成本也遠遠超過二十兩銀子,掌櫃居然就報了個五兩,實在是巴結得狠了。想到自己現在倒黴的處境,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邪火,大聲叫道:“掌櫃,剛才我打碎的那壺酒您還沒算呢!”
李僑暗罵這小子的不識趣,剛想答話,便聽冥絕冷冷說了一句:“連同那壺酒一併算在賬上好了!”他原是無意招惹麻煩,誰料左晉煥本就不是什麼善人,聽得冥絕認帳,不由又把火氣發在了他的身上,再加上剛才愣著的那會,他已經認清了使自己失態的冷哼聲正是那個男子所為,立即又暴跳了起來。
“喂,既然那壺酒是你的,那就該你賠我袍子!”左晉煥大聲吆喝道,卻沒注意四周人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彷彿是看一件死物。
也沒見冥絕怎麼動作,僅僅一瞬間,諸人就發現左晉煥跟前多了一個冷峻的人影。“是你說要我賠袍子麼?”儘管聲音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旁人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上次在酒樓有人醉酒鬧事,原本和這位大侍衛沒甚關係,但那幾個呆瓜竟然不識好歹地去招惹了他,結果一個個全都被扔下了樓,聽說足足養了幾個月才恢復,從此見到水玉生煙的招牌便繞著走。
左晉煥卻沒有這種自覺,雖然感到身上涼颼颼的,但公子哥的天性還是佔了上風。“不錯,怎麼,你想賴帳麼?”他強自鎮定心神,硬邦邦地頂道。
冥絕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縷奇特的笑意,在旁人看來,這種反常的舉動無疑預示著一場風波的到來,就連魏文龍也心懷忐忑。此人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若是真的鬧騰起來,損失怕是不小。他正想出言勸阻,冥絕卻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很好,我身上沒有一千兩銀子,如果你真的想要,不妨就跟我回去一趟。”
左晉煥這才發現了周圍幾人的奇怪神色,心中不禁有些懷疑。但是,他是好面子的人,聽見冥絕已經答應給錢,也就認為人家怕了他,立即挺起胸脯應承道:“好,小爺就跟你去!若是你敢耍花招,嘿嘿!”他故意笑了兩聲,希望能掩飾那種深深的不安。
冥絕也不答話,隨手扔給李僑一錠銀子,當先走下樓去。左晉煥立刻跟了上去,倒是他的幾個狐朋狗友發現情勢不對,徑直坐了下來,顯然不想去趟那渾水。
小楊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發覺掌櫃和東主兩個人臉色鐵青地看著他,立即醒覺自己一言不慎鑄成了大錯。“小楊,你剛才不小心砸了酒壺本就是一件大錯,我好心為你圓場,你居然還把事情賴在客人身上,實在是不知好歹!”李僑鄙夷地斥道。
“李掌櫃,將他開革了。”魏文龍厲聲喝道,“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壞了這裡的名聲!各位賓客也請做個見證,我魏文龍的規矩就是,賓至如歸才是正道,絕沒有隨意誣賴賓客的道理。”他這話再配合著自己的財勢,頓時有不少人附和起來。
那小楊一臉羞慚地掩面而去,這邊廂的賓客便紛紛議論起來。誰都知道魏文龍對手下的人並不吝嗇,因此也分外惋惜此人的愚不可及,好好一份差事丟了,回去定然被父母埋怨一頓。魏文龍又頗為客氣地向諸人敬酒,竟是毫不在意左晉煥隨冥絕而去是否會有損傷,那幾個公子哥兒又從其餘人口中套出了冥絕的身份,一頭冷汗立時冒了出來,個個叫苦不迭。
那小楊一直奔到街角,這才停了下來,臉上早已沒了起先的卑微之色,眉宇間反而多了一絲陰狠的氣息。他早得知了左晉煥乃是左凡琛之子,而且清楚左凡琛乃是賀氏一黨的中堅人物,又料準了冥絕的脾氣古怪,因此故意想讓他們起衝突。酒樓的營生原本就不是他的本行,想到可以從主子那裡撈得的犒賞,他的眼睛也笑得眯縫了起來。
左晉煥起先跟在冥絕後面還頗為自得,走著走著,他就發覺路人看他的眼光有些不對勁了。這路是越走越寬,兩旁的房子也是豪宅連著府邸,竟是一座比一座富麗堂皇,即便是父親在江蘇置下的宅邸也不過如此。更令他詫異得是,不少一看就是世家僕役之流見到前面的那個男子都是躲得遠遠的,似乎怕甚了他。左晉煥心中打鼓,酒意也退了大半,有心想開溜但又礙於臉面,不過步子卻是放緩慢了。
無奈冥絕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步子時緩時急,竟是正好就在他身前十步遠的地方慢悠悠地踱著,轉彎的時候還頗有深意地看了左晉煥一眼,更讓這位公子哥兒心中發毛。誰知走到後來,兩旁的府邸比先前的更為氣勢宏大,竟是王府連著王府,左晉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