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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去。”周安安黛青色的細眸微微一轉,生出一種楚楚可憐的別樣風情來,待碧落轉身要走時,又清清脆脆的補了一句,“要是喜歡的你便只管拿去,多少都是不打緊的。”
“好嘞!”碧落轉過頭,吐了吐舌頭,小財迷似的笑了笑,一路小跑著走了。
周安安看著那些盛滿了金銀珠寶的一口口箱子,有的是周飛給的,有的是姨娘們送的,到處是閃閃的光芒,綠紫紅橙的,閃得人眼睛直疼。其實早些年,一些稍微上心點的姨娘倒也還是會送一兩樣自己做的繡品也好、特產也好的送來,可是漸漸地,悄無聲息的,在周宅子裡瀰漫起一種風氣,那就是別人既然都送最金貴的了,你不送就是小氣,就是摳門捨不得花錢。於是,周飛送,莫蘭氏送,姨娘哥哥們也一個個跟著送,反正那些錢一個子也不是她們掙的,送起來也不心疼,反正在她們的觀點裡總是想著,只要周大官人的女兒高興了,周大官人就高興了,周大官人高興了她們自然也就高興了。
怎樣讓周大官人的女兒高興呢,那當然是要送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那什麼是最好的呢……
周宅子裡的這些姨娘公子們總是很快能夠舉一反三、毀人不倦,她們習得了孔老夫子那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全部精髓,那就是“己所欲,全施於人。”
因此,周安安的生辰便成了藏財納寶的日子,那些人將珠寶金玉流水似的嘩啦啦送給她,珠光寶氣的錢和錢湧動在她的閨房之中,經久不散,就像一個醉酒男人身上難聞的屍臭味。
銀子又總是好使的,很快碧落便找來了府裡的那些個家丁。一個個撒花似的往他們身上撒銀子,不消片刻,那一口口棺材般的大箱子便齊齊地消失了。
周安安淺淺一笑,裙角微微飄動,人便嫋娜著的飄進了房裡。房間正中央的桐木桌案上放著一大束紅藥花,當真是: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每一年,每一年她的生辰一到,就會收到這麼一大束用青草藤輕紮起來的紅藥花,紅藥灼灼,似乎還帶著晨間的香氣……
周安安捧起那一大束紅藥花,將臉埋了進去,輕輕地垂下眼簾。
……
076 早冬春,寒梅著花未
她想起早年的一次初冬,平陽巷口的雪積了厚厚的一層,天冷,路也不好走,稍稍不注意就容易腳底打滑摔了個底朝天。就她,周家的大小姐,周家的小美人,穿著一件夾竹桃色的綢緞襖子,嘻嘻笑著,天不怕地不怕地跑到那個巷口裡頭去玩。
其實,周安安從來也都是不安分的,活潑好動、精靈古怪。只是可惜,她活了這麼久,最終在別人眼中,她始終都是一副嬌楚依依恭儉溫良的小家碧玉樣板,像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這樣的路子了。雖然,有時周安安還真的特別想暴露暴露自己內心火爆的一面,可是時光流轉,歲月匆匆,過去了許多年,周安安也始終都沒有機會。
許多事情往往都是如此,叫如花的不一定就長得真的如花似玉,叫周安安的也並非別人傳言的那麼賢妻良母,也因此,一條巷子你不能因為它前面揣著平安兩個字,你就真的以為它平安了……
天冷,但周安安穿的很暖和。地冷,但周安安的繡鞋還是很暖和,她的小肚子也撐得鼓鼓的,所以她才不能體會出一群餓極了的人會有怎樣恐怖的心理。
皇帝昏庸,百姓遭殃,蘇杭八百里以外的流域湧現出了大量的流民,這些人大多數離鄉背井、親人早逝,他們永遠都掙扎在生死線上,他們的胃也總是吃不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發生這樣的事,很多時候恰恰因為是該到了它必須發生的時候。
人定勝天,但不要逆天。
周安安淺淺的笑著,她在那群人之中看見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宛若深褐色的貓眼兒,漂亮極了。周安安從懷裡掏出一兩金子,就像一個孩子輕而易舉地掏出一塊泥巴來似的,慢慢走過去,塞到了那個孩子的手裡,周安安的聲音很輕,但很美,在一個人即將餓死的時候,饋贈黃金無疑便是世間上最美的事,周安安彎下腰,盯著那雙眼睛,柔聲道,“別再捱餓了,快去買些吃的吧……”
話說完,冒出一大團一大團雪白的霧氣,如同早春湖面上瑩瑩雪白的冰面……
隱藏的流民,雙眼冒著光,像一匹匹餓狼,嗅到了盯梢者的訊息,快速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流水般的、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周安安甚至還來不及大叫一聲,眼前一黑,就被一群轟隆隆的物體給撲倒了,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手,那些手在她身上四處探索,蛇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