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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而要突破一個即將踏入聖人境強者閉關時產生的屏障,並且做到中途打斷,傷害到本人,至少得是八境巔峰的修為。
簡而言之,江召沒這個本事。
但事實就是,在法陣沒有任何破損,被強闖的跡象下,通靈塔仍舊出了意外。有人闖入了通靈塔,擾亂了家主閉關的程序,並且險些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最後關頭被及時趕來的溫三出手制止了。
滑稽的是,人沒捉到。
等溫禾安回到天都,只有在堂下受審的份。
森嚴的古殿中,有人高聲喊她早有預謀,只因家主定下了溫三少主溫流光為少家主,她心生嫉妒,於是精心籌劃了這一場事件,大家眾說紛紜,她跪在堂下,一句也沒為自己辯解。
其實她能說的有很多,她是有多沒腦子,會在自己負責的事件裡行兇,她能從這裡面得到半分好處嗎。
更何況。
家主死了,少家主之位就輪到她了?
可她更知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無用之舉,只會平添自己的狼狽。
因為她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明明是自己佈置的陣法,自己挑選的心腹,自己確認過的每項細節,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腦子一片亂,只知道一條:陣法到現在都是好的,證明從始至終,只有被自己允許的人進去過。
也就是江召。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她不得而知,可她親眼所見,在溫家數百雙眼睛之下,在溫禾安的外祖母親自出面,問及溫禾安可有允許其他人進入大陣時,她這位明明知曉一切內情的的“情人”臉色凜如霜,說了句:“二少主究竟應允幾人入陣,江召不知。”
這一句,直接判了她的死刑。
溫禾安不是傻子,她立刻意識到,江召和溫三合夥了。
一切籌謀,就是為了今日。
溫禾安被定罪時,她的外祖母,也就是溫流光的祖母精神矍鑠,雙目炯炯,如是說:“你說自己沒有行事動機,可你無法自證清白,即便蓄意謀害,大逆不道是假,可辦事不力是真。”
“去歸墟,好好反省吧。”
溫禾安就是這樣被剪除一切翅羽,押來了歸墟。
多年籌謀,付諸東流。
到現在,能不能活著,都得看她在絕境中生存的心態與本事。
溫禾安都能想象那些昔日的舊相識,在聽到這件事後,都是如何在被背後嗤笑與評論的。知情的說她為情亂智,色膽包天,不知情的說她糊塗短視,自毀前程,最後來句總結,說因果輪迴,她活該。
她想了想後面不知道還會來幾波的暗殺,以及日漸拮据的日子,靠在冷冰冰的牆面上,無聲崩潰了好一會,半晌,又默默恢復過來,拉過棉被,原樣蓋回自己頭頂。
先睡覺。
明天還有正事要做。
活著就還有希望,活著,未來總有機會將今日所受一切悉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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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霧彌天。溫禾安端著竹筒杯,走出自己砌得十分敷衍的土籬笆牆,到那頭小溪的石板子上洗漱,水面結了冰,她用竹筒杯底部去敲開,舀一勺水覆在臉上。
人和靈魂一起清醒了。
回去的路上,溫禾安看見鄰居家的雞出籠了,公雞圍著她繞了一圈,聲音倒是嘹亮,只是尾巴上掛了霜,還結了淩,走動的時候像吊著幾條廉價流蘇。
她一邊拉拉笨重的衣領,把臉藏進去,一邊笑。>r />
好在昨晚上了藥,今天胳膊只是痛,但並沒有發熱,人的精神不錯,在出門前往集市變賣那幾樣東西前,她給自己又換了次藥,準備賣完東西后再隨意買點東西當早膳。
帶上門準備出去,發現自己的牆根底下放著個紙團,開啟一看,是個糖餅和豆團,早就冷了,拿在手上硬邦邦的,像石頭。
溫禾安愣了一下。
她有鄰居,而且是個好心鄰居。
溫禾安第一次發現家附近突兀出現小零食,吃食之類的東西時,是不敢留,也不敢吃的——落到這個境地了,還不小心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後面發現,自己這個鄰居可能就是典型的熱心腸,小膽子。可能是關於她的傳言多而離譜,所以他們也不敢露面,不敢交談,只做些默默無聞的善舉。
溫禾安折回去,把手裡的餅和團放到屋裡,想,今天要是賣得還不錯的話,她就帶個糖葫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