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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繡夢端著茶碗,半晌沒有開口,一雙眼睛像是神遊太虛,找不著焦點。
嘴唇似乎嗡動了一下,但仔細一看,卻又好像絲毫動靜也無,看出少女的不安與躊躇,謝瑤光想了想,讓左右的人退下了。
正殿的門依舊開著,炎熱的風從門外吹進來,沖淡了空氣中的絲絲涼意。
蘇繡夢斟酌了半晌,卻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語句,她抬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門外,手在袖口中掏了掏,才將拿出一封信來,
信封略微有些泛黃,看著像是放置了許久,大抵是因為被少女貼身放著,天氣又太過炎熱的緣故,摸上去有點兒潮溼的感覺。
謝瑤光目光只在那信封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又落在了少女身上,她心中有些疑惑,卻又不忍開口。
自從蘇豫死後,原本如花般純真燦爛的小姑娘一夜長大,變得憂鬱沉悶,將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
謝瑤光等待著她開口,可是蘇繡夢遲遲沒有說話,她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信封,咬了咬牙,起身將它放在了謝瑤光面前的桌子上。
相顧無言,謝瑤光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開口問道:“讓我看這封信?”
少女點了點頭,一雙眸子古井無波,蔥白的手指卻已然將身上的裙子抓出了褶皺來。
謝瑤光不緊不慢地將信拆開,只看了兩行,動作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她展開信紙,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內容,然後又仔仔細細地再看了一遍。
信是蘇豫寫給女兒的,算算時間大抵是在他被凌元辰從丘山皇陵帶走的前幾天,儘管信中沒有關於自己的一個字,但從內容來看,是一封絕筆信無疑。
信中事無鉅細地交代了他留下來的產業,給女兒準備好的嫁妝,給妻子準備好的田地、宅院和錢財。
然後才說到蕭承和,蘇豫在信中說,蕭承和有謀反之心,交代蘇繡夢告訴定國公府的人,不參與,不阻撓,獨善其身,這樣無論蕭承和成功或失敗,都不會牽扯到她們身上。他還蒐集了許多蕭承和意圖謀反的證據,其中有信件、有賬簿、還有一部分人的口供,若是蕭承和成事之後想要對定國公府不利,這些東西能救他們一命,若是蕭承和失敗了,那麼就將這些證據上交給皇室,也算是大功一件,或許能讓定國公府走出如今不得後嗣不得為官的窘境。
這封信是蘇豫留給女兒的隻言片語,也是他給蘇繡夢和舞陽郡主,乃至整個定國公府的保命符。
“我爹他……”蘇繡夢見謝瑤光看完了信,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可剛剛說出幾個字,便又悄無聲息地沉默了起來。
謝瑤光將信紙摺好,重新放進信封中,道:“你爹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丈夫。”
事實上,看完這封信,謝瑤光不得不承認,身為定國公世子的蘇豫是個驚採絕豔之人,他如此殫精竭慮,算好了每一步,無論事情發展到如何境地,都給妻兒留好了退路,如斯人才,只可惜未曾入朝為官,否則定有一番成就。
沉默的少女聽到皇后娘娘對自己父親的評價,眼圈通紅地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謝瑤光嘆了口氣,溫言問道:“你爹的這封信,並沒有交代你現在就將它拿出來,小夢兒,你為何……”
“為了我爹。”蘇繡夢一開口,聲音沙啞,想來是不知何時哭傷了的,大抵是事情已經攤到了明面上,又或者是謝瑤光對待她依然十分溫柔,她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緩緩開口道:“去年臘八節暴民作亂之事,並非是我爹指使的,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我看過我爹留下來的那些證據,那裡有夏應持的口供,說是他是為寧王做事的。既然夏應持同寧王有聯絡,那寧王又何必透過我爹去指使夏應持,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爹當時在廷尉府已然簽字畫押,承認自己乃幕後主使,若他是被冤枉的,那又為什麼……”謝瑤光說到這兒,忽然明白了過來。
想必蘇豫並非像蘇繡夢所說的那樣不知情,而是故意身陷其中,他要做一場驚天豪賭,賭注便是自己的命,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就像是他信中所言那般,妻兒家人皆有退路,也不算虧。
這人當真是……
謝瑤光想不出詞來評價蘇豫,畢竟一個能將自己的性命也算計的清清楚楚的人,很難讓人評說,最終她也只想到一句“難怪舞陽郡主如此情深不悔,蘇豫確實有其過人之處。”
“也罷,事情已經過去了,當時顧及到你孃的面子,並未聲張此事,對你爹的名聲也沒有什麼大影響。”謝瑤光說道:“你其實大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