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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喬。”
呂喬因棉花團的阻隔,沒聽見有人叫她。直到一名女警官走到自己身邊,又大聲地叫了一聲“呂喬!”時,她才趕緊併攏腿回了一聲:“到!”
“去警官辦公室。”
“現在?”呂喬問。
“當然是現在。快點!”警官雙手放在背後,很威風地說。
呂喬不敢怠慢,她仍舊耳朵塞著棉球,那棉花還有一絲一絲隨著呂喬的短髮同頻率地飄動著,遠看好像呂喬長了白頭髮一般。
來到警官辦公室,呂喬聲嘶力竭地喊道:“六監區X分割槽第X組服刑人員呂喬前來報告,報告完畢請指示!”
“進來!”監區長也大聲地回答。
“是!”
走進警官辦公室的呂喬看清了,看清了那兩位穿白色警服的人:一個是跟自己談過話的宋監獄長,另一個是自己的朋友謝雅琪!
淚水模糊了呂喬的視線,她只叫了一聲:“雅琦姐!”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呂喬是在謝雅琪非常嚴肅的聲調中醒來的:
“既然這樣就不應該讓她出工。流了那麼多血,如果在醫院裡不但要輸液,還要輸血,何況這半夜三更的又救了人。”
謝雅琪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們強調人性化管理,不能停留在口頭上,應該落實在行動上!”
呂喬睜開眼,模模糊糊不知自己在哪兒。謝雅琪的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進來的。呂喬看見有個門,沒有關上。抬眼望望,自己的手背上正插著輸液的針頭,一大瓶藥水在自己頭頂上微微地晃動著。兩名醫生坐在旁邊一張床上守著她。
估計外屋人不少。因為呂喬聽見了宋監的聲音,高監的聲音,還有自己監區長和教導員的聲音。
“我想能不能這樣安排:就讓呂喬在招待所住上一兩天,由你們監區安排兩名犯人來護理,衛生院也派醫生來負責治療,執勤警官原則上也由你們監區派調,警力如果不夠的話,再報告給監獄領導協調
。為安全起見,可以通知武警中隊,由他們在招待所大門口加一個崗哨。”
“是,我們就按照謝局長的指示辦。”這是宋監的聲音:“警力由高監具體調配。伙食就在招待所安排吧。這層樓不再安排客人住宿,以確保安全。”
“謝局長,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您批評的對,今後我們在工作實踐中一定牢記‘懲戒與教育相結合,以人為本,人性化管理的宗旨’。”監區長的這句話實際上是在作檢討。
呂喬流著淚又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謝雅琪坐在自己床頭的一把椅子上,旁邊坐的是宋監獄長。
謝雅琪說:“醒了,總算醒了。”
呂喬只叫了一聲:“雅琦姐。”那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別哭,頭上還有傷呢。”謝雅琪說:“你看看,看看你現在這模樣,再不振作起來,就完了!”
呂喬不語,只是搖搖頭,用一隻沒有吊針的手捂住眼睛,任那淚水從指縫間往下流。
“別哭了,喬喬,不要哭。人在任何時候都要勇敢。”謝雅琪拿起紙巾給呂喬擦起淚水:“服刑也要勇敢面的,這是現實。”
呂喬的抽噎似乎不會停止。謝雅琪望了宋斌一眼,就又對呂喬說:“你看,你不是很勇敢地救人了嗎?監獄還要表彰你呢!”
“不要勸我雅琦姐,也別管我。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你操心,不值得。”呂喬不抽噎了,只任那滿肚子委屈的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流。她望著謝雅琪挺認真地說道:“我現在的身份是犯人,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因為我們是小時候的朋友而給我特別的關照,宋監獄長曾經對我說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不能讓你們為我做超乎尋常的照顧,不想讓你們違反原則。”
謝雅琪笑起來,又看看宋斌,說:“你說的是兩個概念。法律的嚴肅性和原則性與我們照顧一個生病了的服刑人員並不矛盾。因為這也是我們監獄的職責。”
呂喬對謝雅琪所說的概念問題很陌生。她在自己仍舊傷痛的腦袋瓜子裡思索著矛盾是個什麼東西。她想不清楚,她又想昏昏欲睡時,就聽謝雅琪問道:
“喬喬,你什麼時候學會跟人打架的?”
“跟我家阿姨學的。阿姨真的好棒,每次都佔上風,可是我不行,差遠了”
呂喬的腦子裡出現了阿姨打蘇素麗的模樣,她帶著對打架的一絲崇拜又睡著了。
謝雅琪和宋斌悄悄退出了呂喬暫時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