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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經學見長,這位少年將軍的先生蔡大家也是個女流之輩,學問固然不錯,卻未必教得出如自己一般精通今古文經學且有一已之見地學生,因此他才大膽的隨著典滿來見曹衝,並在見曹衝之前就來了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想搏個頭彩。卻不料曹衝先是很和善地態度給他夾了個湯包,然後又在他遵照禮節避席表示尊敬地時候,用一種很不和善的威勢鎮住了他那顆躁動的心。他看不到曹衝的臉,只能看到曹衝的兩隻腳,兩隻腳上穿的是戰靴,很簡單實用的式樣,做工卻很精細,靴頭各繡了一隻斑虎頭,面目猙獰,似乎在向他發出獰笑。
他不可能殺我的,我爹是東海王朗,是他請來的名士,他不能無由無故地殺我地。一絲掙扎在王肅的腦海裡無力地迴響著。
“子雍,抬起頭來。”王肅聽到了曹沖淡淡的聲音,如聞綸巾,憋了好久的一口氣終於輕輕的吐了出來,他努力的壓抑著心頭的那一絲悸動,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曹衝那張平靜而俊俏的臉,這張臉跟他一樣的年輕,不過和他不同的是,曹衝眉語之間透著他不具備的一絲成熟和莫名的憂慮。
“謝將軍。”王肅一字一頓的說道。
“回席上去吧。”曹沖淡淡一笑,伸手示意了一下:“湯包涼了,味道可就差了。”
王肅不敢再裝酷,連忙拿起筷子在面前的小碟中夾起包子送到嘴中,牙齒剛咬破面皮,鮮美的濃湯就流了他一嘴,從嘴角也沁出一滴。王肅連忙拿起旁邊的手巾掩住嘴角,顧不得多品,三兩品就將湯包嚥了下去。
“子雍如此匆忙,可嚐出味道來了?”曹衝回到座位上,慢條斯理的夾起一隻湯包,湊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嘴一吸,先將濃湯吸進口中,然後有條不紊的扒開面皮,夾出其中的肉餡送到嘴裡,慢慢的嚼著,最後才已經吸空的麵皮送到嘴裡,一切都斯文得很,絲毫沒有王肅那樣的狼狽。
王肅看了,頗有些不好意思,他正要低頭,曹衝笑道:“子雍讀過孟子吧?”
一提到學問,王肅立刻有了精氣神,他矜持的笑了一聲:“孟子自然是讀過的。肅生於患難,長於顛沛,然學問須臾不敢忘,從記事起就在父親膝下讀書,論語、孟子都是入門的科目。”
劉琮聞言不禁一笑,小子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口氣卻是極大,倉舒問他有沒有讀過孟子,他卻放言孟子不過是入門的科目,顯然是覺得倉舒這話問得有些不著調,不知倉舒會如何回答。他看了一眼曹衝,卻見曹衝面色平靜,並無一絲怒氣,只是無聲的一笑:“那麼算來,子雍讀孟子已過十載。”
王肅似謙遜實自負的一拱手:“將軍過獎。”
“那子雍一定知道孟子的威武不能屈了?”曹衝放下手中的象牙箸。伸手拿過毛巾,一邊擦著手一邊似乎很隨意地問道。
王肅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他幾乎有些惱怒的想站起來,卻又覺得心虛。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可他號稱讀孟子十幾年。卻在曹衝一視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寸。顯然離大丈夫的距離實在太遠,而曹衝當著面說出來,實在讓他有些難堪。他脹紅著臉,直起身子看著曹衝,咬緊了牙關,就差起身奪門而去。
“其實也不能怪子雍,真正能稱得上大丈夫的,古往今來也沒幾個。細說起來。只怕孔聖人也未必當得起這個大丈夫,子雍又何必氣惱。”曹衝展顏而笑。又對王肅擺擺說道:“剛才子雍可從我夾湯包的時候想到什麼聖人地教誨嗎?”
王肅被他說儒家地祖師爺孔子也未必稱得上大丈夫的說法搞得很不快。現在又聽曹衝問這麼個稀奇古怪的問題,更是不快,他暗自哼了一聲:“聖人云,舉止之間無違仁,將軍可是指此嗎?”
曹衝哈哈大笑,他一邊笑著一邊搖手道:“子雍,聖人是說過,一日克已復禮,斯仁矣。不過。我可沒想到那麼深遠。我只是想說,過猶不及。夾一個湯包如此。做事也是如此,治國更是哪些。”
王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忽然之間有些觸動,他一時將不快暫且扔在一邊,遲疑著問了一句:“還請將軍明言。”
曹衝見他態度好了不少,呵呵一笑,他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翠綠茶湯上的茶葉,愜意的呷了一口清香的茶水,這才侃侃而談:“聖人論事或以道,或以德,然而都不離一個基本點,先講其心。春秋決獄,即以心斷案,子雍家學淵源,這點自然無須我來饒舌。只是聖人所講的道也好,德也好,都是至善至美地境界,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孔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