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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部門都比這裡大,誰都不能得罪。
10月21日,日本人打進廣州當天,交通部電令“中航”將漢口的政府要員送至重慶,邦德電令重慶機場晚間掛上紅燈籠(用做“導航”),在二十四小時內,夏普和倫納德各飛兩次重慶——漢口——成都,將政府官員送到目的地。23日,夏普再次降落漢口時,工兵已開始在跑道上埋地雷了。
25日黎明,第二次飛宜昌的倫納德準備再次飛漢口,飛機正待起飛,運送16名乘客,駕駛著“海軍准將”式飛機、剛從漢口回來的飛行員陳文寬告訴他,漢口在燃燒!
不僅是“中航”亂,政府更亂,把委員長都差點“丟”了。
10月24日夜,夏普從宜昌返回漢口,此時,日軍已到了漢口的“邊上”,當DC…2在停機坪上停下來時,夏普看到了令他最吃驚的一幕:委員長和夫人一行站在空蕩蕩的跑道上。
九省通衢的武漢對國民政府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在空中只有“中航”和香港保持聯絡的同時,陸地,目前這是惟一的對外“紐帶”——海外的物資運抵香港,再從廣州轉運這裡,日本人攻佔廣州和武漢,目的就是要掐斷這條動脈。正因為太重要,蔣委員長最後一刻還“滯留”在此。
也不知是動身晚還是要表現領袖與民“抵抗到最後一刻”或是其他別的什麼原因,準備夜飛衡陽的委員長一行到了機場後,“專機”駕駛員賈思特才發現,按照這個時間算,到衡陽應該是午夜。
技藝不精的賈思特告訴委員長,夜間,他無法“控制飛機”平安回到地面。
可憐的委員長連一架專機都沒有,只能搭乘普通商業航班,這一次他真的陷入了絕境。
說話的工夫,遠處,槍炮聲響成一團。
連續多日的混亂撤退,“政府”已經一分為二,也許是為三、為四了,東一堆,西一塊的,誰也不知誰在哪兒,誰也顧不了誰。若在往日,委員長降臨,迎送的隊伍都得排出一長溜,而今,跑道上兀立著的是孤家寡人。槍聲越來越近,眼看日本人快進城了,委員長竟然還站在孤零零的跑道上
第四章 命懸一線(2)
“中航”漢口地面站的人都快急瘋了。
臨時抓急,好歹把為交通部飛DC…2的艾利森給“逮”到了,老艾聽了負責人的求救後,倒是二話沒說,馬上就鑽進了機艙。
看著委員長的飛機離開了地面,下面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眼下,馬上要做的,就是趕緊跑吧,能飛的飛,能躲的躲。實在不想走的,給上一筆“遣散費”。
不到十分鐘,剛剛飛走的“老艾”又從跑道的另一端回來了——剛到空中,委員長的飛機就壞了。
天哪!
此時,夏普到了。
往往,歷史的發展就是由於一點“偶然”。
委員長確實做到了“最後撤退”,“走”在了所有要員的最後,比地面“遲滯”敵人的部隊走得都晚。
午夜,夏普在衡陽著陸後,委員長依舊是陰沉著臉子向機組成員致謝,倒是從站在漢口機場跑道上起,直到衡陽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如往日之迷人微笑的夫人更顯得從容。
類似的事情,在重慶還發生過一起,而這次,差點讓蔣氏父子當場“香消玉殞”。
1942年8月25日,歐亞航空公司機長林大綱駕駛一架“容克斯”型飛機從昆明回到重慶。在重慶九龍坡機場上空,林大綱飛了一個漂亮的“五邊”後,把機頭對準了跑道。
本次航班的機艙裡,只有一位乘客——蔣經國。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委員長全家輪番上陣。據曾在“歐亞”工作過的沈崇昆老人回憶,當時,“歐亞”派林大綱為蔣經國執行的是專機任務。
老人說,林大綱是留德回來的,飛行技術在“歐亞”是最優秀的,他的落地動作相當完美,當“容克斯”已經平穩降落在跑道上,已經減速滑跑了約一百多米後,這時,人們才發現,在“容克斯”的對面、跑道另一端,一架空軍銀灰色DC…2突然迎面降落。
飛機跑道上,兩機呈迎頭之勢,眼看一場猛烈的相撞就要發生
沈崇昆當時就在跑道旁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老人說,林大綱肯定是先發現對面的飛機,只見他駕駛的“容克斯”突然轉彎,急速脫離滑行道。還在高速滑行的“容克斯”一下側成九十度,機身傾斜得一邊高一邊低,都快側翻了,而那架空軍的DC…2是著陸,速度太快,根本就沒辦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