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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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無論寒冬酷暑、艇上岸上,都光著一雙腳。人們都說穿鞋在船上站 不穩,這隻能是其中一個原因。其實艇戶上了岸還是喜歡鞋的,且不論行 走舒適,因為光著一雙黑黑的腳板,岸上人就會嘲笑“蛋家仔棄蛋上岸”。 也許是這個原因,霍英東父親於一年春節,平生頭一遭穿新鞋上岸。他上 大牌檔填肚子,按艇戶習慣,脫去新鞋,蹲在條凳上吃河粉。吃完雙腳落 地就走,回到艇上,才發現沒有把寶貴的鞋穿回來——可見一向沒有穿鞋 的習慣。 內地的水上人家是在內河。香港的水即是海。海上無風三尺浪,小如 柴棍、脆如蛋殼的住家艇,怎經得起風吹浪打,船翻人亡的慘劇時有發生。 有一年臺風,霍英東兩個年幼的哥哥翻船落水,葬身海底,懷著霍英 東姐姐的母親,被他父親和叔父合力救起,倖免罹難。沒多久,熟悉水性 的叔父,也被狂風巨浪吞噬。父親數次從海難中逃生,但在霍英東7歲那年, 父親被病魔奪去性命。 水上險惡,香菸難繼,霍英東成了霍家唯一男丁。霍母咬咬牙,棄艇 登岸,帶一家住進灣仔一棟搖搖欲墜的唐樓。唐樓擁擠不堪,一層竟住了50 戶人家,每家佔的空間小如鳥籠,香港把這種屋稱為籠屋。籠屋又屬岸上 人家的下等家庭。 霍英東一家四口,除母親,還有9歲的姐姐、5歲的妹妹,霍英東7歲。 那時的人們多患肺瘩之疾,這種病被視為不治之症。那棟唐樓,竟有半數 人患有肺癆,咳嗽聲此起彼伏,夜靜時,聲音分外怵心慘人。霍英東回憶 此事甚為驚奇:我們一家竟僥倖無恙,大概吉人天相吧。 霍母是個堅強的女性,她擔當起先夫留下的小生意,她硬著頭皮去與 泊在外海的貨船交涉,把煤炭駁運活全攬下來。然後分給舢販主駁運到岸 上的煤倉,霍母從中賺取微薄的佣金。 霍母目不識丁,卻頗有遠見,她深感沒有文化的窘迫,全力支援兒子 讀書。 霍英東“啟蒙”時父親還在,他讀的是“帆船同業義學”,義學由富裕 的船東贊助,免收學費。義學在一艘船上,隨船飄泊,行蹤不定。霍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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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學,常常連“學堂”的蹤影也找不到。 父親死後,母親仍堅持讓兒子讀書。她怕耽擱兒子上學,就劃小艇到 處尋找學校。這樣捱了3年,母親讓兒子轉入敦梅小學,小學採取收費制, 但設有一個免費班,需經過考試才能進入,免費即是獎學金。霍英東不但 考上了,還考取第一。完成初級教育,霍母讓兒子進了著名的皇仁書院念 書。 皇仁書院每月的學費5港元,這在窮人眼裡是相當昂貴的學費,那時一 個店員的月薪在5港元上下,還要養活一家人。霍母用心良苦,可見一斑。 霍英東深知學費來之不易,發憤讀書,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他在校涉 獵了不少文學作品,如 《魯濱遜飄流記》、《金銀島》等,這些海上飄流冒 險的小說,對霍英東涉世後曾產生較大影響。 進入高中,每月學費10港元,這對霍家來說,更是沉重的負擔。霍母 做駁運煤炭經紀,還與數個艇戶合夥買了一艘興和號小火輪。她對霍英東 說:“我拼死拼活,就是為你能念上書。” 霍英東除了上課,還幫母親記帳、送票據。母親每日給霍英東一毫錢, 母親是這樣安排的,電車往返6仙,簡易午餐4仙。霍英東把電車錢省下, 每日從灣仔跑到荷里活道上學。省下的錢用於買書。霍英東道:“那時我讀 書十分專心,總是不甘落後,偶有成績落在第3名以下,自己便覺得臉紅。” 霍英東讀到中三,霍母指望兒子能升讀大學,耀祖光宗,告慰先夫亡 靈。 太平洋戰爭爆發了。 命途多舛 滙豐銀行 (日港督府所在地)高懸著太陽旗,日軍四處張貼安民告示, 宣傳“共存共榮”。一面查封“敵產”,一船一船運往日本及臺灣。霍母和 合夥人購置的小火輪被徵用,霍家生活來源嘎然切斷,再也沒有貨輪泊在 外侮,駁運煤炭的生意就沒霍母上街擺賣家中的衣物度日,霍英東出門尋 找工作。 霍英東平生第一份工作,是到渡輪做輪機工。渡輪是燒煤的,輪機工 就是剷煤工。霍英東年滿18歲,卻十分瘦弱,端一大剷煤炭頗感吃力,拋 進鍋爐也撒下均。做了兩個月,力氣和技術毫無長進,便給炒了魷魚。 霍英東的第二份工作,是交了10元日本軍用票做押金才獲准到太古船 塢做鉚釘工。船塢已被日本人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