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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清理完,樂得他說一個月不用幹活了。現在,老王還經常竄到我辦公室,向我打聽什麼時候再搞評議。
腐敗分子
胡馬(廣東東莞)
我大哥新近成了腐敗分子。
我大哥是山村的一介村夫,人不到五十歲,看起來比六十歲還蒼老:頭髮花白零亂、眼睛黯然無神,面板死黑灰暗,人還佝僂不堪,整個樣子比嚴霜後的茄子好不了多少。就這樣一個人竟成了腐敗分子,這與我們平時新聞媒體上看到的官高權重的腐敗分子差別太大了。
事情還得從前年說起。那時不知哪位領導指示著有關部門在我們那裡修一條一級公路。我大哥雖然小學沒有畢業就握鋤把修理地球,但他還是懂得搞工程能賺錢這一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於是他果斷決策,不顧婆娘兒女的堅決反對,把一半的家產——一頭耕牛賣了去送禮。先給當村支部書記的表弟送小禮。然後和表弟一起給經營工程的頭頭們送大禮,一頭牛送完了,我大哥終於獲得了承包一公里工程土石方的合同。他懷揣著這一紙合同就像抱著十世單傳的嬰兒。走了一輩子背運,這回也應該活個人樣子,我大哥逢人便說。彷彿他住的破敗土瓦屋已經換成了窗明几淨的樓房。
合同有了,可沒有錢,於是我大哥以兄弟的名義從我這兒弄去了六千元,以鄉里鄉親的名義從鄰居那兒借了高息的五千塊,接著托熟人,買了一輛快要報廢的東風牌汽車,然後就吆喝上幾個本家子侄,呼啦啦地開了張。那真是叫人累死又笑活的大半年啊,種了快一輩子田,都沒有那麼累過,可心裡甜啊,連剛娶媳婦也沒有那麼甜過,我大哥在電話中對我這麼說。一年過去了,那段路透過了驗收,我大哥手頭就有了活生生的三萬多塊錢,他又將那輛為他建了大功的幾乎還能響的東風牌汽車以差不多原價的百分之八十賣了出去。這下子我大哥手頭就有了四萬多塊錢,成了我們村民小組的首富。
既然是首富,就應該有個首富的樣子,我大哥決定建一座當地最出眾的房子。不過我大哥悅,太累了,休息半年再建。在這半年的間隙裡,我大哥又和村裡的人玩起了麻將、牌九和撲克。以前他玩這些,幾毛錢一注的他都“跳傘”(賴帳不給),現在幾塊錢甚至十塊錢一注他都利利索索地開帳。村裡人感嘆說:人是鐵錢是鋼,現在馬老大真成了牌場上的硬角。我大哥聽了這話心裡受用得很,好比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
就在我大哥躊躇滿志備好了料準備建當地最好的樓房時,那條剛通車不久的一級公路因經不起汽車們的輾壓和山洪的衝擊塌了方。馬上就來了調查組,結論是這是一個豆腐渣工程和腐敗工程。工程指揮部的很多人進去了,我表弟和大哥也進去了。又半年過去也就是前不久,進去的人都出來了,是黨員的開除了黨籍,是官的撤有官,只有我大哥什麼都不是,於是只好長駐在裡面,成了腐敗分子。我大嫂從千里之外又給我打電話,要我弄個萬兒八千的好救大哥出“號子”。大娘說:你大哥現在比七十多歲的人還老。
因禍得福
吳文平(山西太原)
縣委王副書記又成了當地的大能人和大名人了!
前年全地區掀起反腐敗新高潮時,紀檢和檢察機關聯手出擊,只五個回合,就把王副書記打“趴”下了:貪汙受賄亂搞女人,先是“二規”,後是逮捕。
但高潮一過,王副書記又從看守所裡放了出來,走在了城關的朝陽街上。丟了黨票削了官的王副書記,在舊上級、舊部下,舊關係和舊相好的全力相助下,承包了虧損嚴重的縣政府招待所。王副書記很擅經營之道,只二個月時間,就遏制住了招待所的虧損勢頭,到了第五個月,淨賺三十一二萬八千塊!
一次酒後吐真言,王副書記說出了扭虧增盈的秘密:當縣委副書記十二年,在外吃喝玩樂沒花自己一分錢,還拿補助費哩!當官的“套路”,我全摸透了!招待所要發財,賺老百姓的錢是不行的,主要靠賺當官的錢和公家的錢!
於是,不但各種會議開到了王副書記的招待所,一些機關部門也把辦公室搬了進來,諸如“掃毒辦”、“嚴打辦”、“扶貧辦”、“引資辦”、“打狗辦”、“掃黃打非辦”,“選飛辦(選徵飛行員辦公室)”、“三待辦(‘三下鄉’接待辦公室)”等等。這些辦公室的人在招待所都是公吃、公喝、公住的,經費源源不斷,所以大家都挺大方,花錢不管賬,多少不在乎,可把王副書記給肥透了。
“我這就是因禍得福呀!若不是他們搞了我一下,我哪有今天的名利雙收哩!”王副書記已被醉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