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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十五年開始,我們對兩淮鹽政進行改革,取消了灶戶和鹽引制度,把淮鹽專賣權按每年三百萬銀元承包給瓦爾基里雅商業協會。這樣一來,淮鹽官價比萬曆十四年降了四成,上繳的稅金卻增加了一半。朝廷和百姓都獲益匪淺,私商們從中漁利的空間卻大大縮水了。”
“原來是這樣。”首相沉思片刻。接著點一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可我覺得,與民爭利,無論如何也未必一定是件好事啊。”
“與民爭利?”王石坤不明所以地愣住了,疑惑地朝林海天一指。“他們不就是民嗎?”
“噹噹然。”林海天有些尷尬地搶先說道:“首相大人,實際上瓦爾基里雅商業協會除了食鹽專賣之外,還經營著絲綢、瓷器、茶葉、航運等眾多業務。在過去的數年中,商業協會上繳的賦稅幾乎佔到南直隸與浙贛閩粵四大行省商業稅總數的一半。對於南中國的繁榮和穩定,我們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從萬曆十三年到現在,我們先後面臨流民、內戰和連年災荒的威脅,要不是商業協會整個南方早亂了。”
“這我非常清楚。”蕭弈天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我還同樣清楚,商業協會與帝國軍方有著相當可觀的業務往來。”
“您說的是。”林海天坦然承認道:“從遼東到南洋,商業協會把千百萬石後勤物資運往戰爭前線,又將價值連城的戰利品帶回大城市的拍賣場,收取的每筆費用都只相當於市價的一半。光是這樣我們就為帝國節省下數百萬的軍費,更不用說直接的捐助和籌資。大人,難道就算這樣你還覺得把生意交給他們,”他指了指那艘被哨船截住的沙船,“那些貪婪自私的寄生蟲,不管賺了多少銀子,也只顧把自己喂得腦滿腸肥,對國家大事毫不關心一毛不拔。難道你覺得交給他們真會更好嗎?”
首相沉默了片刻,然後緩慢凝重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坦白地說,商業協會在人力和財力上都向朝廷提供了巨大的支援,這對我們所取得的每一次勝利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你們的忠誠會得到嘉獎,至於別的還是讓時間來證明吧。”
“是啊,是啊,”王石坤忙不堪舉起酒杯,一面打了手勢讓不知所措的樂工們重新彈奏起來。“還是把這些說不清的事放一邊去吧。殿下。諸位同僚,讓我們再次舉杯——為了帝國的勝利與榮耀!”
首相終於舒開了笑臉,帶頭舉高手中的青花瓷酒杯。“為了帝國的勝利與榮耀!”
1589年11月6日,北京。
辰時未到,京城的各營衛戍軍早已聚集在永定門外,他們身穿朱紗金線的儀仗絹甲,手中或執斧鉞金瓜或執旌旗錦幡,沿著御道列隊肅立。不僅是這數千衛戍軍士,自內閣六學士以下的大小在京官員也各具朝服迎候路旁。太常寺的樂官已經準備好鼓號禮炮,又有神樂觀道童數百名持拂塵清掃道路遍灑淨水花瓣。待到巳時初刻,自南面有一騎絕馳而來,那人尚在百步之外,喊聲已經遠傳至跟前。“飛馬急報!凱旋大軍已到城外五里!”
“傳令,做好迎接準備。”吳若秋就像一直等著這句話似的,一下子來足了精神,手舉著號旗對禮部官員連連下令。“派人再探。大軍至兩裡外,放禮炮七響並五色大花炮十二枚,奏《眷皇明曲》;望人馬來時,各炮齊放,奏《武成之曲》。”
禮官們快步向各處走去,兵部侍郎於慶豐來到吳若秋身邊。“吳侍郎,禮學並不是我熟悉的領域,然而《武成之曲》?作為凱樂這似乎有些逾制吧。”
“逾制?別逗了。我的於大人。”禮部侍郎朝神樂觀提點打了幾個手勢,後者立刻指揮提著花瓣籃的道童們沿路兩旁一字排開。“倘若換一個人,不合禮數的沒有十處也有八處。可對那位大人來說,既無舊例可循,也就無謂什麼逾制了。”
“報!大軍將至城外二里!”
“好了,玩笑下次再開吧。”吳若秋拍拍手,提高聲音喊道:“鳴炮!奏樂!”
鼓號之聲赫赫大起。在禮炮低沉的轟鳴聲中,內府御造的花炮接連升空,璀璨奪目的五彩煙火把深秋碧空映得分外絢麗。待一曲《眷皇明》奏罷,南邊的大道盡頭隱約現出招展旌旗,不一時四列鐵騎並驅而至。吳若秋張目眺去。但見為首一人皂甲驪馬,緩韁行於銀浮屠頂三簷黑羅傘蓋之下,正是帝國首相、忠武王蕭弈天。在他的右邊,颯玥郡主李華梅身披猩猩紅織錦斗篷,騎一匹紫騮駿駒,腰間懸著把鑲金嵌鑽的土耳其彎刀。兩人身後,蕩寇將軍龍興漢與高麗將軍尹成浩披甲佩劍,率領御衛騎兵沉默而威嚴地隨行其後。
六位大學士迎面走上前去,帶著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