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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記住彭老總這一功績。
“敵進我進”的對策,雖說早在1942年2月就已正式見諸檔案,但如同現在的許多政策一樣。政策本身雖說是好政策,但要真正變成群眾的行動,是要有一個過程的。正如聶榮臻指出的,“到‘敵後之敵後’,有個發展過程。開始,還是處於有行動但不是很自覺的狀態。”更不要說,有的地區有的部隊,連這種“很不自覺”的行動都還沒有。1941年,許多人還沉浸在“百團大戰”的勝利聲中,覺得只有打大仗才過癮,小打小鬧沒意思。當年任晉察冀軍區五團政委的肖鋒,曾生動、具體地描述了當年五團幹部、戰士的思想情緒,很有典型意義。他寫道:一天,軍區來人到我們團檢查工作,我正在彙報,八連副指導員曹振國同志興沖沖地跑了進來。說他早上帶著半個班出去執行偵察任務,走到覺石院村北,看見一群鬼子押著民夫在山上修炮樓,還搶著吃東西,他們六條三八槍同時瞄準,突然開火,一下把鬼子打倒四個,剩下的拔起腿就往碉堡跟前跑,半路又給放倒了一個。聽了這個報告,軍區來的同志很重視,認為這是消滅敵人的好辦法,值得推廣。可是,我卻不以為然地問曹振國同志:“繳來了槍沒有?”他低聲回答說:“沒有!”我冷冷地說:“沒有繳到槍,只撂倒幾個人,算個什麼了不起的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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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年可就不同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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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這樣講,倒不是專門給曹振國同志潑冷水。主要是自己思想上扭著一個大疙瘩,覺得那樣零打碎敲解決不了大問題,還認為主力團用不著去幹那些小手小腳的營生。
肖鋒說,當時“全團經常保持著三四千人。武器大部是嶄新發亮的日本造,接連著幾仗也都打得不錯,不僅邊區人民大加讚揚,就是在附近敵人的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名望。正定、獲鹿等敵佔區的群眾,有時夜間向根據地運送公糧路過敵人的據點,炮樓上的偽軍一問:‘幹什麼的?’下面就大模大樣地回答:‘五團的,你問什麼!’偽軍們聽了之後,就再不敢吭聲了。”肖鋒說,正因五團有一定名氣在1941年前後,部隊的驕氣“相當嚴重”,他說:
有一次,部隊駐在北白雁村,我到二連去有事,見院子裡圍著一堆人,他們正在擺我團“過五關斬六將”的歷史。我一走過去,就有人得意地問:“政委,你說咱們團一次能包打多少日本鬼子?”另幾個人就搶著回答,有的說:“一個大隊,”有的說:“再多點也能包下來。”我也沒有細嚼一下這些話的味道,就乘著他們的高興,順口附和地說:“一個大隊也行,再多一點也行,反正是打大仗才過癮。”聽我這一講,他們興頭更足了,紛紛嚷著說:“再打一定打個呱呱叫的,咱五團什麼時候打過孬仗!”很顯然,部隊這種驕氣是相當普遍的。驕兵必敗,古代是這樣,現代也是這樣。敵人是如此,我們自己也是如此。肖鋒回憶說:“1941年冬,日寇繼秋季大‘掃蕩’之後,又對晉察冀邊區採取了新的‘蠶食’政策,在我團駐防的滹沱河北岸及靈壽以西地區,挖了好幾道封鎖溝,沿溝遍修炮樓,步步為營地向我團逼進。先佔去一個村莊,又佔去一個山頭,再進一步就把一道川全佔去了。原來是我們的根據地,過幾天就成了游擊區,再過幾天又成為敵人的所謂‘治安區’了。面對著這種新情況,我們的思想卻沒有轉過彎來,因而沒有采取新的措施,仍然是願意打大仗、打硬仗。在這種思想支配下,1941年底,我們對日寇新修的據點狗臺疙塔發起強攻。部隊打得很英勇,一股勁往上衝。軍區的山炮營也參加了戰鬥。但因敵人的堡壘工事堅固,手榴彈炸不垮,子彈穿不透,戰士們幾次爬上梯子,都被反撲下來。有人提議用炸藥炸,我們指揮上卻輕視這個辦法,沒有采用,仍是一再組織硬攻。結果攻了一天一夜,部隊傷亡不斷增加,據點還是沒有拿下來。最後敵人援兵快到跟前了,才被迫撤出了戰鬥。
狗臺疙塔戰鬥沒打好,對五團來講是個不小的教訓。但我們領導上仍然未能及時領悟,一心想下次打個漂亮的殲滅戰,出出這口悶氣。然而,事與願違,我們接連幾個攻堅戰鬥都打得不太理想。敵人的‘蠶食’反而越逼越緊。過了年以後,原來我們團部常住的南甸、七級、李家坡一帶,也相繼被敵人‘蠶食’去了。日本鬼子也似乎抓住了五團的什麼弱點,瞅空子就想來整我們。記得是1942年4月15日拂曉,日寇理杉混成大隊突然摸到我們團部村邊上來了。團部住在魏家院,哨兵已經和敵人打響,機關裡大部人員還未起床,真是危險萬分。幸虧住在外村的三個營機動勇猛,跑步壓過來,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