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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即便馬良已經提前掩上了屋子門窗,但仍然壓不住屋內楊儀不時響起的高聲叫嚷,唬得府中往來的僕人們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嘿,右相,聽起來好大的官兒,其實還不是你馬季常身邊的一個擺設”,楊儀指著屋內陳設的花瓶、書畫等物件怒道,“那我和它們有什麼區別”。
“威公糊塗啊,劉琰舉薦你擺明了就是想挑起我們內鬥,以你的才智難道會看不出,何苦為他人手中刀”。
“哼,先帝在世時我就出任尚書,他蔣公琰那時不過是個尚書郎而已,我年宦長於他,才幹也高於他,憑什麼要當個有名無實的狗屁右相”。
憑什麼?馬良心頭暗怒,你楊儀當尚書時和尚書令劉巴不睦,當丞相長史又和魏延水火不容,現在又跟我當面鬧起來,問題是出在誰身上這還不明顯嗎。
在楊儀的眼中,這一切都是其他人嫉賢妒能造成的,是自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得到舉薦完全是因為自身能力服眾,雖然心頭也隱隱覺得和自己一直關係不好的劉琰的舉薦來得頗為怪異……可誰會甘願放棄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機會呢?
馬良和楊儀毫不意外地談崩了。
楊儀走後,蔣琬從廳後的屏風轉出:“季常,威公他……唉!”
“我可算是體會到諸葛丞相當年懲治廖公淵時的心情了”,馬良苦笑一下,然後眼神漸漸變得凜冽起來,“公琰,我聽說楊威公曾在你面前有過誹謗朝廷之語”。
蔣琬聞言表情驚愕:“不不,季常,威公那不過是一時失言而已,他是我們荊襄人中難得的賢才,豈可輕易廢黜”。
“賢才?楊儀之才比廖立如何?”馬良回身決然道,“楊儀亂群更甚廖立,我們這些荊襄人都是外來戶,如果不能緊緊抱成一團的話,那還怎麼跟有地有人的本地世家鬥”。
與益州、雍州、涼州的世家相比,荊襄系目前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們手中沒有掌握土地和人口,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諸葛亮留給他們的行政大權,要是連這個都守不住的話,他們就會變成徹徹底底的政治流浪漢。
借楊儀分裂馬良和蔣琬共同把持的朝堂行政大權,這是馬良不容觸碰的底線紅線。
數日後,尚書令蔣琬密表天子,呈明楊儀的怨懟之言,劉禪覽表後大怒,狗曰的楊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本來還以為你在相父過世後送我回成都,是個忠臣,哪知道你居然起過反叛的念頭,這我能饒得了你?
第二天,天子劉禪直接下旨廢楊儀為民,徙居漢嘉。
本以為會一飛沖天的楊儀瞬間從雲巔跌落塵埃,他灰心喪氣地在兵士的押送下來到漢嘉的徙居地,卻猛然發現有人早在那裡等候著他。
“向……向巨違?”
向寵畢恭畢敬地朝楊儀行了一禮:“威公先生久別無恙?”
“哼,你小子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楊儀冷哼一聲自顧自坐下,他雖然失勢,但身上的孤傲清高勁兒卻是一丁點兒都沒減。
“威公先生與我叔父平輩論交,我身為晚輩怎敢奚落先生”,向寵取出一封書信遞向楊儀,話中有話道,“何況我們還同是襄陽同郡鄉黨”。
“這是?”楊儀詫異地接過信不明所以。
“這是威公先生在襄陽的族人寫來的,現今襄陽已為驃騎將軍光復,我前不久才回鄉去看了看,威公先生就不想回去看看家鄉的宗族親人嗎?”
楊儀展信看過,不禁淚流漣漣,腦海中重新浮現出自己少年時在家鄉的時光,襄陽楊家兄弟倆都是年少成名,是荊州年輕士人中的佼佼者,長兄楊慮名氣極大,被時人譽為沔南冠冕,卻不幸在十七歲時就早早病逝。
楊儀自己則是以荊州刺史傅群的主簿身份出仕,可謂一入仕途就佔據了個很高的,前途不可限量,但在傅群降曹後,楊儀毫不猶豫地就背棄了傅群投奔劉備。
也正因為楊儀的緣故,襄陽楊家在曹魏治下時一直備受打壓,不僅子弟仕途艱難,田地也不斷被有人在曹魏為官的其他家族侵佔,家勢已呈衰敗之態。
好在漢軍重新殺回了襄陽,族中來信說襄陽太守鄧艾勒令蒯、蔡等大族限期歸還之前侵佔楊家的田地,字裡行間毫不吝嗇對鄧艾的讚美之詞。
站在鄧艾背後的是誰,又為什麼要維護襄陽楊家的利益,這些都不難猜到。
眼見楊儀已經動容,向寵上前一步說:“驃騎將軍欣賞威公先生的才華,想請先生出山主持驃騎將軍府的一應庶務,不知先生可有意乎?”
“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