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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驃騎將軍府,司馬懿正在後院的花園中與陳群對飲。
飲酒不過是為了烘托氛圍,商議國事才是目的。
“唉,長文呀,如今國事糜爛,我實在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仲達何出此言,蜀人雖然一時得志,但我大魏尚有幽、並、冀、青、徐、兗、豫及司隸之地,天下富庶盡在掌中,只要緩過這口氣來,區區蜀賊何足掛齒”。
“天下富庶?”司馬懿自嘲一笑,“長文可知如今函穀道每日通行的貨物量有多大?”
陳群輕咳一聲,然後假裝潤嗓子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現如今關中每日運往中原的貨物至少有八成是賣給潁川世家的,陳群雖不經手具體的生意,但潁川陳家在這條貿易線上大概得獲利他還是知道的。
不誇張的說,潁川世家在與關中的走私貿易中獲得的利潤可能比整個曹魏的國庫收入都高。
既然潁川世家都能賺這麼多,那壟斷了出貨渠道的趙驥能獲利多少也就不難想象了。
何況趙驥還同時在走水路往東吳販賣貨物。
“再這麼下去的話,只怕我大魏的財賦大半都要落進趙驥的口袋,然後變成漢軍身上的鐵甲、手中的兵器、嘴裡的軍糧,最後再把我們的軍隊碾成齏粉”。
司馬懿死死盯住陳群:“長文,我想請你出面說服朝中重臣,斷了和關中的走私貿易”。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把話說得太明白,所謂說服朝中重臣,其實就是想要陳群這個潁川世家領袖說服荀、鍾、辛等同郡的世家大族。
陳群知道司馬懿說得在理,他們兩人都是曹魏最頂層的重臣,為了維護自己手中的政治權力而放棄部分經濟利益也是值得的。
但是……其他人會怎麼想呢,會不會甘願為了曹魏政權而白白放棄已經到手的錢財呢。
陳群垂首嘆了口氣:“這事兒……涉及的家族和人太多,只怕會非常艱難,一旦處理不好,只怕不僅禁絕不了私下貿易,還會……還會讓你我二人成為千夫所指的眾矢之的”。
就算潁川各家的族長明面上同意不再走私,但嚐到了甜頭的族人們也不會嚴格遵守,暗地裡的貿易一樣不會停。
就算潁川各家真能徹底斷了和關中的貿易,那其餘各地的世家大族呢,他們會不會趁機搶奪原本屬於潁川世家的壟斷銷售地位。
要是請天子頒佈一道法令禁止與關中的貿易呢,就當真能執行得下去嗎,又會不會引發河北、中原等各州世家的離心離德甚至暗中煽動叛亂呢。
向來把世家利益放在首位的陳群是不願意去做這個出頭鳥的,而司馬懿自己就更不能了,他要是出面請天子下旨懲治走私的人的話,那他就必須在和趙驥交鋒之前先跟潁川籍大臣們在朝堂鬥上一場。
司馬懿是個有野心的人,絕不希望自己成為跟著曹魏政權成為趙驥刀下的陪葬品,但對於其他人或者那些世家大族來說,為誰效忠都是一樣的,哪怕蜀漢政權對待世家的態度更苛刻一些,那也比拿著整個身家性命去跟漢軍拼命要強。
鼠目寸光,司馬懿在心頭暗罵一句,但面上仍然客客氣氣地把陳群禮送出府。
看來只能想辦法在戰場上擊敗趙驥了,司馬懿暗自尋思,至少……也得讓趙驥知道我司馬懿的厲害之處才行。
……
成都,尚書僕射李福正在向黃權私下通報:“楊威公前日與蔣琬和我會面時曾揚言道,往者丞相亡沒之際,吾若舉軍以就他處,處世寧當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復及”。
“此話當真?”
“當真,當時除了我和蔣琬以外,還有不少楊儀宅中的僕人在場,而且楊儀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跟人說了”。
黃權沉思片刻道:“楊威公以才幹顯,昔日任丞相長史時,為北伐贊畫糧草,多負勤勞,又有奉天子返回成都的大功,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大司農實在太委屈他了”。
大司農雖然貴為九卿,但在蜀漢軍事盡屬趙驥、民事盡屬馬良的背景下,楊儀這個大司農和劉琰這個司徒著實沒有太大區別。
非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劉琰每個月都能從趙驥那裡拿到一筆不菲的錢財,而楊儀除了可憐的俸祿以外什麼額外收入也沒有,權勢也遠遠不如當初擔任相府長史時威風。
諸葛丞相已經不在了,我楊儀的委屈還能跟誰說去。
數日後,司徒劉琰領銜上奏,認為尚書令蔣琬功高勞苦,應該晉升三公之一的司空,而大司農楊儀作為前任諸葛丞相托付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