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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弒廬陵於新安,聞者悲之。
是時九重無主,宜都王尚在荊州。羨之與亮欲先樹外援,乃除謝晦都督荊、襄七州諸軍事,荊州刺史,精兵舊將,悉配麾下。傅亮始率行臺百官,奉法駕,迎宜都王於江陵,入承大統。亮行數日,遇蔡廓於途,問以時事。廓曰:“營陽在吳,宜厚加供奉,倘一旦不幸,諸君有勁主之名,欲立於世,將可得耶?”時亮已與羨之,議害營陽,不知其已弒也,亟馳信止之,已無及矣。羨之大怒曰:“與人共計議,如何旋背,即賣惡於人耶?”既而亮至江陵,率百僚詣王第,上表進璽綬,行九叩禮。宜都王時年十八,下教曰:狠以不德,謬降大命,顧已驚悸,何以克堪。輒當暫歸朝廷,展哀陵寢,並與賢彥,申寫所懷。望體此心,勿為辭責。
繼聞營陽、廬陵二王死,大驚,駕不敢發。司馬王華曰:“先帝有大功於天下,四海所服,雖嗣主不綱,人望未改。徐羨之中材寒士,傅亮布衣諸生,非有晉宣帝王大將軍之志明矣。
受寄祟重,未容這敢背德。畏廬陵嚴斷,將來必不自容,故先廢之。以殿下寬睿慈仁遠近所知,越次奉迎,冀以見德。又羨之等五人同功並位,孰肯相讓?就懷不軌,勢必不行。廢主若存,慮其將來受禍,故此殺害。不過欲握權自固,以少主仰待耳。殿下但當長驅至京,以副天人之心。“長史王曇首、南蠻校尉到彥之皆勸王行。王乃命王華留總後任,使到彥之將兵前驅。彥之曰:”料彼不反,便應朝服順流,若使有虞,此師既不足恃,反開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遠近之望也。“王乃止,令百官皆從行,而留彥之鎮襄陽。是日方引見傅亮,對之號泣,哀動左右。既而問及義真、少帝遭害本末,悲哭嗚咽,侍側者莫能仰視。亮局蹐不寧,流汗沾背,不敢對而出。王於是就道,嚴兵自衛,臺兵不得近步伍。行次大江,有黑龍躍負王舟,左右皆失色,王曰:”此大禹所以受命也,我何德以堪之。“八月雨申,駕至建康,群臣迎拜於新亭,徐羨之私問傅亮曰:”王可方誰?“亮曰:”晉文景以上人。“羨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搖首道:”未必。“
丁酉,即皇帝位於中堂,是為文帝。備法駕入宮,御太極前殿,大赦,改元元嘉。文武賜位二等,詔復廬陵王先封,迎其柩還建康,徐、傅等大懼。詔謝晦赴任荊州。晦將行,與蔡廓別,屏人問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顧命,任以社稷,廢昏立明,義無不可。但殺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挾震主之威,據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為難。”晦默然。然初懼不得去,既發,顧望石頭城,喜曰:“今得脫矣。”時會稽孔寧子為帝諮議參軍,及即位,以為步兵校尉,與詩中王華並有宮貴之望。疾徐羨之、傅亮專權,構於帝曰:“徐、傅不除,大位終無安理。”帝本歌誅二人,併發兵討晦,以其權尚重,故遲遲不發。聞二人言,益信。於是引用腹心,徵到彥之於雍州,為中領軍,委以戎政。彥之聞召,自襄陽南下,過荊州。謝晦慮其不過,已而彥之至楊口,步往江陵,深布誠款,留名馬利劍以與晦,晦由此大安。
卻說元嘉三年二月乙丑,帝已大權在握,乃下詔暴徐、傅、謝晦專殺二王之罪,命有司收之。且曰:“晦據有上流,若不服罪,朕當親率六師,討其不臣。”是日,黃門郎謝皭在朝聞之,飛報亮與羨之。羨之慾逃,乘內人問訊車出郭,步走至新林,知不免,入陶灶中自經死。亮乘車出郭門,為門者所執,上遣人以詔書示之,並謂曰:“以公江陵之誠,當使諸子無恙。”亮讀詔書訖,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顧託,黜昏立明,社稷之計也。欲加之罪,其何辭乎?”於是誅亮而徙其妻子於建安。戮羨之屍,殺其二子。收謝皭於獄。帝將討晦,召道濟於廣陵。道濟聞召即來,見帝於合殿。帝謂之曰:“弒逆之事,卿不豫謀,卿無懼焉。今欲委卿西伐,卿以為克否?”
對曰:“臣昔與晦從先帝北征,入關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練,殆為少敵。然未嘗孤軍決勝,戎事恐非其長。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討之,可未陳而擒也。”帝大悅。
卻說謝晦聞徐、傅等誅,帝將討己。於是先發二人哀,次發子弟兇問。既而自出射堂勒兵,晦從高祖征伐有年,指揮處分,莫不曲盡其宜。數日間,四遠投集,得精兵三萬,乃抗表上奏雲:故司徒徐羨之,故司空傅亮,忠貞自矢,功在社稷。陛下不察,橫加冤酷,疑臣同逆,又下詔討臣。伏惟臣等若志欲竊權,不專為國,初廢營陽,陛下在遠,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擁以號令,誰敢非之?豈得溯流三千里,虛館七旬,仰望鸞旗哉?
故廬陵王義真,本於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