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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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還有多少天,恐怕用一個巴掌就能數了。
周月沉悶地說:“我希望她能知道,她的信我看過了,她所有的信我都看過了。
我會把這些信都留著。我希望她下輩子好好地去做人,希望她對一切人都能有顆善良的心。”
我點頭,我能從周月這番送行的祝願中,聽出嘆惜和譴責來。我點頭之後隨即說:“你的希望如果優優能聽到,我想她的靈魂會得到超度的,她下輩子一定會脫胎換骨做個好人的。可惜她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聽不到她想要聽到的這份關懷了。”
周月直直地看著我,突然說:“也許我可以想辦法,在執行以前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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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說到做到。
他不知透過什麼關係,什麼途徑,很快徵得了市局看守所的同意,以老鄉和朋友的名義,以優優親人代表的名義,獲准在執行槍決之前,去見優優。
去之前周月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能同往。
我們在這天下午兩點半鐘動身,路上花了一個小時堵車,到達看守所後,又花了半個小時等候,見到優優時太陽已經西沉。也許因為周月也是一位民警,是自己人,所以監所方面安排會見的地點,在我看來似乎象是一間內部的辦公室。在進入辦公室時我有意止步,示意周月一人進去。周月說咱們一起進吧。我說不了,你進去吧,她要見的是你。
周月遲疑了一下,沒再和我爭執,一個人走進屋裡。
我們心照不宣,我們專程到此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優優的一個心願,讓她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她一直暗戀的男人。我們都知道優優當然希望與她心上的男人,擁有最後一段獨處的時光。
看守所的那位民警雖然不知道這段隱情,但他幾乎和我一樣,跟進之後很快又自動退出,站在辦公室外和我抽菸閒聊。他這種鬆弛的態度可能因為周月畢竟是他的同行,也可能因為被見的犯人反正已是結案待決的死回,不怕她自殺,也不怕串供。
二十分鐘之後那位獄警抽完第三根香菸,踩滅菸頭又進去了。五分鐘後周月一人出來,面色凝重。我用目光詢問,他只說了一句:“咱們走吧。”
我們走出監區,走出看守所那扇巨型的鐵門,上了周月開來的汽車。上車後周月發動了車子,卻沒有立即踩下油門,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車窗外一群在街邊站牌下等車的少年,正為什麼事情爭論得眉飛色舞,使得群樓一角的那片晚霞,也因此顯得生氣勃勃。
但周月的神色卻異常暗淡,這讓我不得不開口探問:“談得怎麼樣呢,你們?”
周月緩緩吐氣,答非所問:“她生病了。臉色不好,身上發冷。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她就哭了。”
“為什麼?”
“她說她沒想到我會摸她的額頭。”
是的,優優沒有想到周月還會到獄中看她,更沒有想到周月還會伸出手來摸她的額頭。我從與我聊天的獄警口中,得知優優的死刑將在明天執行。也就是說,這是她的最後一個黃昏。我敢肯定優優在押回牢房的路上,和我們一樣目睹了晚霞的絢爛,但我不能想見她此時的心情,是充溢著心滿意足的寧靜,還是更加傷感悲痛。
“我剛才和看守所的民警說了,他們答應馬上帶優優去衛生所看病。”周月說:“就算她明天就要執行,可她今天還是一個活人,還要實行人道主義。”mpanel(1);
我看著周月那張年輕的面龐,那面龐使我對警察這樣一個職業有了美好的想象。
這個想象並非正統概念中的英勇無畏,以及傳說中的辛苦刻板,而是一種人性的親切和柔軟,非常動人。
這個美好的感覺讓我對警察以及周月都產生了興趣,我問周月明天是否休息,明天是個星期天,周月應該和今天一樣,不用上班。我想約他和那個為優優辯護的律師小梅一道,聚聚聊聊。我說和他們聊過之後我的那部關於優優的小說,也許就可以寫出結尾了。
周月問我:“你打算怎麼寫她?怎麼讓她結尾?”
我知道,周月說的這個她,不是小說,而是優優。
我說:“我想我應該寫一個真實的人,但我不知道怎麼寫才算真實。我想請你們也幫我分析一下,優優怎麼就走上了這條絕路。”
周月定定地看著我。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他把一句意外的話,不假猶豫地說出口:“我不相信優優真的殺了那個小孩!”
這句話從周月口中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很特殊。不知因為他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