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頁)
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謀,至少要被指控包庇。包庇也是犯罪,也要判刑。既然妻子的妹妹如此不仁向小孩投毒,也就怪不得他大義滅親揭發檢舉。梅肖英對錢志富的解釋無力反潔,但在法庭的最後辯論中她還是質疑了丁優投毒的現實可能——被告人根本接近不了孩子她是怎麼將難喝的防凍液喂孩子吃下?就算有證據顯示那桶防凍液是被告人買的,卻沒有證據能直接證明防凍液就是被告人親手喂孩子吃的。但梅肖英的質疑我相信在絕大多數旁聽者的感覺中,都不免有些強詞奪理。
法庭確認了我的感覺,在讓優優再次進行最後陳述之後,就用果斷的口氣宣佈休庭合議。優優似乎沒有信心再為自己辯護,她幾乎是自動放棄了最後陳述的機會。
她只是‘嘎嚥著斷斷續續說了兩句:“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他們是我的親人,我那麼愛他們”之後,便泣不成聲。場面十分沉重,大廳寂靜無聲,誰都聽得出來,她在詛咒她的姐夫!
法庭很快恢復開庭,至高無上的法官重新歸位,審判長起立宣判:被告人丁優犯故意殺人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罪名成立。依法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旁聽席上響起了歡呼聲,那是陪同仇慧敏來的那些旁聽者,他們簇擁著這位不幸的母親,慶祝著他們最終獲勝。仇慧敏和她身邊的一位女友抱在一起,為她的孩子喜極而泣,同時也能看出她無比感傷。這時我注意到被告席上的優優,她滿臉淚痕被法警帶走,在走出審判大廳的一瞬摹然回頭,目光向我身邊的周月,投來無盡遺憾的一瞥。
優優的大姐那天沒來法庭旁聽,聽阿菊說她根本不知道法庭今天開庭。這一天她和往常一樣在家煮藥服藥,還上街買了些新鮮菜果,給丈夫做了一頓常規的午飯。
大約就在她買菜做飯的時候,她的丈夫錢志富把她親愛的小妹,送上了死路。
28
我的小說終於找到了一個戲劇性的結尾。
這個結尾使我不得不重新思考這部作品的主題立意和整體基礎——我究竟寫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這個人物的喜怒哀樂及最後的命運,究竟要向讀者說明什麼,昭示什麼?
我傾力描摹的這個女孩,曾以她健康陽光的外表感動過我;曾以她爽朗倔犟的個性感動過我;曾以她艱難困苦的經歷感動過我;曾以她善良熱情的天性感動過我。
最深刻的是,她的那場令人難以置信的精神之戀,她把對一個男孩的暗戀如此長久地深藏於心,確確實實,感動過我!
我曾為她始終不能實現她的嚮往而感到惋惜;為她生活中的種種變故和逆境感到焦慮;為她最終選擇極端手段,尋求簡單解脫,感到震驚。在兩次庭審之後我不得不相信這是一個真實的不幸。我愈發感到像優優這樣年輕的男孩女孩,內心都有一塊我們永遠無法探明的隱秘,他們的真實思想,他們的行為方式,我們永遠無法做出真切判斷。他們下一分鐘將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我們永遠無法先知先覺。
我把優優的結局,告訴了那位一直催我儘快完稿的電視劇製作商。他在噴噴嘆惜的同時,壓不住欣喜若狂。他說你好好寫,快點寫完,這片子拍出來肯定好賣!少女殺人,無論其心路歷程還是案件的偵破過程,都天生具備了充分的可看性,足以和廣大觀眾的好奇心強烈互動。
他進而提出了一個新的策劃,以若干年前曾經熱播的一部電視系列劇《命案十三宗》為例,主張我的這部作品,一旦改編成劇,不防也照貓畫虎,渲染些紀實風格,甚至索性向觀眾挑明該劇以真人真事作為背景,是一部名副其實的“情感實錄”!因此當務之急,是趁故事的人物原型還活著的時候,搶拍一些真人鏡頭,以備今後片頭片尾之用。
製片商的這個策劃並未等我同意,便迅速著手實施。那一天他把電話打到我的家裡,說已經用某電視臺的名義,商得監獄管理部門同意,明天就要到看守所去拍攝與優優談話的實景。談話的內容有兩個策劃,一個是請律師出面和她談上訴的事情,話題必須涉及案情。另一個是請編劇——也就是我——對其進行獄中採訪,以“臨終關懷”的名義,讓她談些內心隱秘,最好能談出點“千古恨”那一類的感慨,和當初“一失足”的思想動機。
我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不想再次面對優優,不想再次面對這樣一個將不久於人世的青春女孩,不想再次面對一個因毒殺幼兒而在我心中變得極其陌生的人物。我預想到這種面對將會令我的內心,逃不開無處發散的心寒和彆扭,所以我做了推辭,建議製作商去找律師。但當天晚上製作商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