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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和公訴人、辯護人等—一退場,優優也被帶下去了。大部分聽眾沒有離座,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中,沉浸在不知所措的矛盾的心情中。無論心情還是氣氛,都表現在一片低聲的議論和爭執中
半小時後,法庭再次開庭。臺上臺下,所有人都按原位依次人席,莊嚴就座。
最後一個登堂入室的仍然是審判長和她的助手,當審判大廳安靜下來之後,審判長起立,別無羅嗦,當庭宣佈:根據人民檢察院剛剛提出的建議,因本案證據不全,需要補充偵查,因此經合議庭研究決定,本案延期審理,暫時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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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宣佈暫時休庭的當天下午,我從周月口中得知,檢察院已將此案發回公安機關,要求公安機關做出補充偵查。當天晚上週月依我請求,帶上梅肖英一起,與凌信誠見了一面。因為需要回避本案的控方證人——凌信誠的保姆和司機老楊,所以見面不便安排在凌家進行。又因為涉及優優及乖乖的生死之事,話題沉重也不宜到酒吧餐館這類地方被周圍的熱鬧干擾。所以凌信誠依我的建議,在長城飯店租下一間套房,作為此次會晤的地點。
這次會晤在我心中的感覺難免有種宿命的味道,令人感嘆命運真大而天下太小。
優優生活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竟不知不覺,走進同一個房間,促膝於同一個夜晚。
一個是優優深愛的人,一個是深愛優優的人,為了優優的真相與生死,坐在同一盞燈下,經歷同一種心情。儘管,他們誰也不解優優對他們的真情實感。
會晤的主談者並不是這兩個男人,而優優的辯護律師,這個晚上惟一的女性小梅。她向凌信誠大意敘述了庭審的過程,包括檢察官的發言和她的發言,包括在法庭上出示的種種物證、宣讀的鑑定和證詞,以及證人現場的證言。這些在法庭上激烈交鋒質證了整整一上午的紛繁內容,在梅肖英的口中,被梳理得井井有條簡明扼要,既無羅嗦重複,也無半點遺漏。庭審各方的觀點以及最後的結果,說得清晰瞭然。在凌信誠的要求下,她連續兩次完整複述了優優的“最後陳述”,我又做了少許補充和形容。我們的介紹讓凌情誠雙目含淚,呼吸起伏,但不知他的難以自持,有多少是為了兒子,有幾分是為了優優。
我說:“信誠,情況就是這樣了。今天梅律師的辯護非常成功,也非常客觀。
既沒有肯定優優並未犯罪,也指出公訴方的證據並不足以認定犯罪。按法律規定,證據不足就不能憑分析猜測定人罪名。所以檢察院主動建議補充偵查延期審理,無論對死去的孩子還是對活著的優優,這樣安排都是好事。為了孩子不致死不瞑目,也為了優優不致蒙受不白之冤,這事由公安機關重新慎重調查一下,是件好事。”
凌信誠低頭不語,默默聽著。良久他才抬頭,目視小梅。他問:“梅律師,你能如實告訴我嗎,按你的判斷,殺我兒子的,到底是不是優優。”
梅肖英面有難色,猶疑片刻,似是無法確言。她說:“作為她的律師,我希望不是優優。”
凌信誠說:“我想知道的,不光是你的希望”
梅肖英善解其意地接著說道:“以我主觀的感覺,不象是優優。可我不能拿主觀感覺當作客觀的判斷。既然目前的證據不能認定優優,那麼按照法律的原則,不能認定的罪名,應以無罪對待。”
我看到了,梅肖英的“無罪”二字,讓凌信誠聆聽的目光,投射出瞬間的希望。
但梅肖英接著說道:“當然,目前的證據也遠遠不能斷定丁優無罪。”這一句客觀的分析,又令他的雙眼,蒙上一層迷茫。他茫然地聽完了梅肖英完整的解釋:“我們要求判定丁優無罪,只是要求法庭尊重疑罪從無和無罪推定的法理原則,如此而已。”
凌信誠的表情,似懂未懂,他繼續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呢?”見我們誰也回答不出,他不由喃喃自語:“如果優優真的殺了我的乖乖,真的和我有滅子之仇,那就是命運在罰我,是上帝不想讓我好好活著”mpanel(1);
梅肖英看看坐在身邊的周月,又看了看我,目光最後落到凌信誠臉上。她用律師特有的理智,循循善誘地勸道:“如果公訴方找不到確鑿的證據,那麼法院只能判她無罪。如果法院判她無罪,你就應該相信法律,相信丁優。”
那天晚上的會晤,就在這樣的結論中結束。在送走周月和小梅之後,凌信誠向我問道:“這位律師為優優辯護,費用是由誰出的?她和優優是早就認識的嗎?”
我做了簡單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