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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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和優優大姐氣喘吁吁上了汽車,周月和梅肖英一同回頭與她簡短寒暄。優優大姐臉上驚魂未定,病容明顯,她連連點頭向周月小梅表示謝意,阿菊則在一旁急聲催促:“走吧走吧,我們出來她老公不知道的。”
周月掛擋松掣踩下油門,汽車剛剛開動,就聽見有人高聲叫喊:“攔住他!攔住他!站住!”緊接著他們都看到錢志富不知從什麼地方斜側裡衝了出來,攔住了這輛汽車的車頭。
周月只好把車緊急剎住,他看到錢志富叉腰站在車前,瞪著他和他身邊小梅,惡聲惡氣的腔調,卻是投向坐在後排的女人:“你給我下來!我告訴你,你要不下來,就別再回來了!老子不伺候你了!你吃裡扒外跟著人家跑,有本事你就別再回來!”
錢志富的叫喊和他們的這場對峙,吸引了四面圍觀。這一天正值週日假期,廟門前多少有些遠來的遊人和當地的小販,好奇的目光遊移在這輛汽車和這位攔車叫罵的漢子之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孰是孰非,一時無人能辨。
圍觀的人壯了錢志富的惡膽,這裡畢竟屬於他的地盤。他甚至不再攔住這輛汽車的去路,轉身邊罵邊向養性齋餐廳的大門走去:“你們大家都看見了,不是我逼她走,是她不想跟我過了。她要跟車上的這白臉跑,我讓她回來她不回來,那她不仁我也就不義啦,她再回來我也不要啦!”
周月拉開車門跳下車去,揪住錢志富大聲呵斥:“你胡說些什麼,你說誰是小白臉。我們是帶她看她妹妹去,你要去也一起去!”
錢志富一把推開周月,對周月的分辨不予理睬。他一邊繼續往回走一邊回頭指著汽車的後座,威脅的口氣有增無減:“你別回來,你他媽有本事別回來!回來我也不認了!”
後座上優優的大姐終於承受不住,自己開了車門,顫顫巍巍地下來,用手抹著眼淚,尾隨著丈夫滿不在乎的背影,低頭走回了餐廳院門。梅肖英下車跟了上去,想拉著她再說點什麼,她低著頭擺擺手,腳步不敢停下,似乎不願再聽。
直到圍觀的人漸漸散開,阿菊才一聲不吭下了汽車。她站在汽車半開的門前,默默看著束手無措的周月,和一臉茫然的小梅。
在回城的路上週月和小梅都沉默寡言,阿菊反倒表示理解:“她也是沒有辦法,就是明知道是她老公毀了優優,她也不敢怎麼樣啊。剛才我一說優優沒死,已經判刑關進了監獄,她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恨不得馬上能去見她妹妹。可她老公出來一吼,她還是得老老實實回去,她總要生存麼,換上我我也只能這樣。”
同樣作為女人,梅肖英冷冷地來了一句:“換上我我就不這樣,讓我去死可以,讓我這樣活著,我不願意!”
阿菊雖被這樣嗆了一下,卻是不急不惱笑一笑說:“你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現在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會這樣的。剛才我拜佛的時候就求菩薩保佑我,千萬別混到優優和她大姐這地步。可要是哪天我萬一也和她大姐一樣了,不回去就根本沒活路,那我也只能回去了。別說是我小妹了,就是我親爸親媽出了事,我可能也管不了那麼多。人都是這個德行的,讓你馬上選擇活還是選擇死,恐怕人人都想先活著。”
梅肖英沒有再反駁,她只是憤憤不平地看周月。也許她不能理解阿菊這類生存至上的女人所持有的處事哲學,也許她也是沒被生活逼到這個份上,所以她的現身說法必然顯得空洞無力。周月始終沒有說話,他只是把握著汽車的舵輪,嚴肅地目視著前方,腳下的油門在慢慢加大,彷彿要把剛才那個令人厭惡的場面,連同那份唸佛食素的虛偽,統統拋在腦後,拋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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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陣周月表現出來的執著確實令我由衷感嘆。他的工作性質使他的許多假日都要加班加點,但在長達半年的過程中,他還是把大部分難得的休息時間,都消耗在暗中調查的路途往返。他把乖乖死亡那天優優乘坐錢志富的汽車前往凌家沿途停靠逗留的每一個地點,全都逐一做了實地查訪踏勘。他還和阿菊又做過一次深人細緻的長談當然,他這樣一個年輕精壯的小夥子和阿菊這種孤門寡女的少婦進行長談,應是另外有人在場為好,所以,周月但凡去找阿菊,通常都要拉上小梅。
小梅也不算局外之人,她是優優的辯護律師。
阿菊與優優是自小相熟的朋友,所以對優優的遭遇一直抱有同情。但她的同情與周月的同情本質不同,她一直相信那個死去的孩子就是優優殺的,她同情優優是因為她們曾經情同手足,而且,在她和德子剛到北京的時候,優優沒少幫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