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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的,都叫街,東西走向的,都叫道,街道統統編號,一二三四五,甲乙丙丁戊。如果那樣,到了現在,打車赴局,和出租師傅就省了很多口舌。蒙古人不是哥倫布,所以現在去個沒去過的地方,要先問清楚附近的地標建築。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手機還基本用於軍事,裝固定電話還要賄賂電信局員工要排隊等待要交5000元押金,我的一個大哥開始做生意,和楊樹下槐樹下的工人階級說,要不要鋼材,要不要火車車皮,要不要蘇聯造的客運飛機。在現在看,大哥當時的名片依舊實用:辦公住址,102中學西南五十米垂楊柳西區二樓,電話,6787864讓小玲子媽媽叫一下。
三,親水建城。棄金中都的小家子氣的蓮花池水系,以上通下達的高粱河水系為設計中心,挖了通達江南的大運河,運河北邊的終點就是什剎海。於是北京有了水喝,有了水景,水路運來的醉泥螺還基本新鮮,吃了不會鬧肚子,運來的小奶美人依舊眼神憂鬱,從頭髮看到腳尖,耳邊就響起《聲聲慢》。什剎海、北海、中南海連線成片,對一個城市而言,極其奢侈。紐約曼哈頓中央公園以及舊金山金門大橋公園的設計都是由此產生靈感,所以華爾街上的銀行家今天才有舒展水景看,不至於大批次瘋掉,舊金山的同性戀才能在光天化日下在公園的大草地上手拉手,走啊走,心平氣和彷彿魏晉時候號稱BAMBOO SEVEN的七個男人。那個法國設計師跟我說,新中國後,北京城最大的遺憾不是拆了城牆,而是沒把什剎海北海中南海合在一起,建個開放式的大公園,給作為國家主人的工人階級頤養心靈。
這個法國人回國之前的一天,北京來了沙塵暴,宇宙洪荒,天地間一片混沌赤黃,法國人興奮地在長安街上行走,問我說,這裡是不是傳說中的火星?我想起很久遠的一天,我陪我的初戀在中山音樂堂聽管風琴,出來的時候也是沙塵暴,所有的星星都沒了,所有的路燈看上去都像星星。我們沿著長安街一直走到國貿,然後再沿著東三環一直走到團結湖,我的初戀表情堅定頭髮飛揚,她笑了,我看到街邊的玉蘭花開了,她唱《晚霞中的紅蜻蜓》,我覺得比鳥叫好聽多了。我問她,你是不是來自火星?我的初戀說:“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北京孩子,要誇我長得像天仙,就眼睛看著我,舌頭伸直,直截了當地說,不用轉彎抹角地說什麼月亮,什麼火星。”
2.今夕何夕?
北京最不缺的是歷史,2000年前聯合國評定的世界文化遺產,中國一共19個,北京佔了6個。而且不像西安等等過早輝煌過的城市,北京所有的歷史都是鮮活的或者根本沒有死過。我飛快地去過一次西安,秦始皇陵遠看像景山,但是不是公園,不讓攀爬,華清池彷彿某個民營企業在後院自己湊合挖的澡堂子。十年前,爬黃花城野長城,農民兄弟一塊錢賣我一根玉米,十塊錢賣我一塊五百年曆史的明代長城城磚。春天的時候,和姑娘去天壇,在牆根下揀薺菜,摘嫩枸杞葉子,中午配著雞蛋炒,煮清湯。風吹過來,沒有塵土,也沒有楊花柳絮,我眼看著,一根枯死的枝叉從巨大的柏樹上搖落,柏樹腰長得那麼粗,也應該是三四百年的生命了。和所謂藝術家們吃飯,某個飯局上,某個姑娘扎眼,五官囂張,兩眼一抹獸光,似乎非我族類。聽熟悉情況的人介紹,這個姑娘有幾分之幾的滿人血統,幾分之幾的蒙古人血統,媽的媽的媽的媽使用下半身和咸豐皇帝戰鬥過,如果大清不亡,她會是個格格。2005年,陝西周原發現四墓道的西周王侯級大墓,開啟空空如也。我和幾個古董老大開玩笑,拉兩車武警封鎖東三環北京古玩城的所有出入口,撬開大小所有保險櫃和暗門暗鎖,脫光古董老大們所有的衣服,搜查所有可以藏東西的所在(包括古董老大身體上的各個孔穴,難保裡面沒有西漢上等白玉做的整套含蟬鼻塞耳塞肛塞),就會呈現中國2005年最大的考古發現。
歷史長當然好,民族可以自豪,可以沖淡眼下很多問題。北京的悠久歷史中,最誇張的是周口店北京猿人。五十多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遺址啊,意義重大。幾乎所有的新物種都產生於非洲,比如埃博拉病毒和艾滋病。西方學術界認為,除了中國,所有其它原始人類都起源於非洲。這種認可極為難得,河南偃師二里頭鄭州二里崗都挖了那麼多年,西方還是一直不承認夏朝的存在,更不要說三皇五帝,在他們眼裡,中華文明湊不到5000年。唯一的一個北京人頭蓋骨後來在協和醫院神秘地消失,一定是日本人乾的,彷彿六十年代的人沒有學好任何一門功課,都是四人幫害的。之後好像又找到一些碎骨和牙齒,據見過那個丟了的頭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