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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語說,距離採準是3000米,然後沿礦脈走向,又朝下方打了像樓梯一樣的多層平巷。”船生在黑暗中答道。
嚴鴿介面問:“打一個礦井要付出這麼大的投入,船生你這次為什麼捨得封井呢,任何一個商人都是要計算成本的,就是你同意,你的董事會也會提出質疑的呀。”
沙金一邊用手砰砰地拍擊著車廂外側,向平巷內一個電力溜井站的工人吆喝著什麼,轉過臉大聲回答說:“這便是我們董事長識大體、顧大局的善行義舉了。凡是政府工作需要支援的,我們董事長從來都是不計得失、見義勇為的,特別是對劉市長主抓的工作更是不遺餘力。再說,這條礦脈已經出現礦石貧化和礦脈斷層,要進一步開採,就需要加大成本搞深部探礦,但現在礦脈不明。這次礦山整頓,我們巨區長按照劉市長的指示又談了六個新專案,其中要恢復黃金首飾廠,延長產業鏈條,還要擴大對現有礦石的附屬金屬提取,避免資源的浪費。澳大利亞一家企業對尾礦感興趣,他們認為我們的廢礦渣是新型建築材料的資源,我們也準備引進生產線闢廠生產,把加工後的廢渣再用來充填坑口。”
果然是天衣無縫。可嚴鴿的疑惑並未減輕,車輛繼續在隧道中踽踽而行。在一處立有岩石礦柱的地方,沙金指著左側一個黑幽幽丁字巷道說,這裡就是發現狗頭金的地方。嚴鴿讓停了車,貓著腰鑽進了只有半人高的坑道,玉堂不放心在後面打著手電,他的個子高,頭還給碰了一下,幸虧戴著頭盔。越向裡走,坑道越狹窄,像嚴鴿的身材,也只能直進直退,躬腰前行。這段坑道極短,很快走到了盡頭,就在她迴轉身來的時候,只見礦壁角上放置燈展的洞窟處,竟蹲伏著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藉著玉堂打來的電光,它也在用賊溜溜的眼睛瞪著她,沒有一點兒逃跑的意思,它身上的毛是深褐色的,由於礦壁上的滲水,毛髮溼漉漉地緊貼在芥蘚似的面板上,大概是為了向陌生的造訪者示威,它還將幾顆鋒利的牙齒齜了出來。嚴鴿平生最怕鼠和蛇這樣的軟體動物,她屏住呼吸,拼命壓住在喉頭處的驚叫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退出坑口。玉堂感到了她的異樣,過來扶她,早被嚴鴿撥在了一邊。
車上的船生不知就裡地問:“鴿子姐,你是看見了什麼啦?”嚴鴿最不願讓外人看到向己的脆弱,遮掩說,“我想起了那些手持著T字木棍背礦石的金工,就在這樣的環境裡掙飯吃,實在不容易。”船生說,“不要看這種四塊石頭夾塊肉的活兒,想幹的人還供不應求,除了臺灣和西藏以外,全國各地的民工咱這兒都有。”嚴鴿正欲問話,礦車已經來到了第一個掌子面,在耀眼的白熾燈下,只見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正操縱著纜車機,一節節裝滿礦石的鐵車,被鋼纜拖拽著沿著傾斜的坡道緩緩向上執行,那坡道上鋪有鐵軌,兩邊全是光滑的石壁,在燈光下像潑了一層滑膩的油,使人難以駐足停留。隱隱地,聽到下邊有礦工的說話聲。
“就到這裡為止吧,再下去就有作業組打眼放炮,我得對你們市長局長大人的安全負責了。”船生做了個請他們上車的手勢。嚴鴿沒有馬上動作,望著底下明滅不定的燈光問道:
“像這樣的平巷下邊還有幾級?”
“一共有十級。”船生說。
“一共四級?”嚴鴿聽船生說得含混,有意緊盯了一句。
“不,是十級。”船生頓了一下,然後咬字清楚地回答。
礦車開始返回,相比下礦的時間顯得要漫長,終下看得到洞外的陽光了,嚴鴿真有一種重見天日的再生之感。
“今天難得鴿子對孟董事長的企業有這麼濃厚的興致。”劉玉堂下車拍拍手上的灰塵,“咱們趁熱打鐵,再到大船工地上走一走,怎麼樣?那裡可比這兒熱火朝天了。”
“這叫先下地府,再登天堂,那句詩文是怎麼說的,沙金?”孟船生想轉文,沒記住。
“叫‘匕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沙金接道。
距坑口幾百米的地方便是大船工地,只見幾座高大的塔吊正展開巨臂搬運著鋼材石塊,巨大的水泥船體已形骸初具,密密匝匝的鋼筋像刺蝟的尖刺倒豎著,十幾個擎天石柱拔地而起,預製的橫樑就像是恐龍的龐大骨骼。大型卡卡車揚塵急馳,碩大的球狀攪拌機不停運轉,彷彿要把整車整車的水泥一古腦傾注在這裡。只見整個工地人頭攢動,口哨聲、呼喊聲、敲擊聲伴著電焊機的鳴叫聲交匯在一起,響聲沸天。在背後的養殖加工廠大樓上,矗立起兩塊巨幅標語,紅底黃字煞是醒目:
奮戰100天,向政府工程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