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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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而散亂、衣裳襤褸而汙濁。御史臺大人們的順蔓摸瓜、詩文株連,三十九個朋友的文字成黨,已使他精神潰散,心力大虧。勒令他“自注《錢塘集》罪思”的用心陰毒,更使他心慌意亂、手腳無措。天日昭昭啊!這一切也許都是命定的,詩詞原本就是引人聯想、引人猜度的任意物,仁者可以見仁,智者可以見智,強人可以尋得殺人放火,執權者自然可以覓得“譏諷謾上”。詩賦往還,原是詩人、詞家之間的常事、趣事,但在御史臺大人們的眼睛裡,卻成了鬼事妖行。蘇軾頓足叫苦、仰首而嘆,對生的慾念似乎已經淡漠,對死的恐懼似乎已經消失,對仕宦人生的嚮往已經完全泯滅,在諮嗟怨憤的軀殼裡,似乎只留有一顆鍾情於詩的靈魂,尋求著超越痛苦的另一種人生境界
“苦淚漬紙筆”,他跪地屈身於矮几前,守著一盞如豆的燈光,面對《錢塘集》,“剖心露膽”地“自注”著“罪思”,並在這種文字中完成著靈魂新的飛躍。
他知道,御史臺大人們這“自注”的招數,是一個居心毒惡的陰謀,是一個陷阱。自注《錢塘集》的一筆一墨、深淺正誤,都是逃不出御史臺大人們設定的羅網的:白紙黑字的辯解抗爭,可以構成“抗拒”之罪;“誠恐誠惶”,可以構成“慢上”之罪;一時不慎,可以構成“死而不悔”之罪;遺忘疏漏,可以構成“避重就輕”之罪;如實招供,也可以構成“藉機反攻”之罪。唉,仕宦人生原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會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偉業,卻被官場上的詭詐、殘忍、利慾、權勢腐蝕得變形、變質,變得謊謬、冷酷了。”
他知道,“自注”就是自築斷頭臺,就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