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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相依為命乞納在身官職以贖兄軾,得免獄
為幸
宰相吳充也挺身而出,上呈奏表,為蘇軾辯解。奏表中諫奏皇帝趙頊:
陛下效堯舜以仁治天下,還不能容忍一個
“恃才傲物”、“口無遮攔”的蘇軾嗎?
舊友、已復職的三司使章惇上呈奏表營救蘇軾,並猛烈抨擊監察御史舒亶欲使蘇軾“家破人亡”的禍心。他直言勸諫:
蘇軾領袖文壇,名著朝野,今投入監獄,臣
恐後世說陛下聽諛言而惡訐直啊
同修起居注王安禮是去年從潤州調回京都的,也上呈奏表為蘇軾說情,力陳蘇軾之不可殺:
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語言摘人。軾本以才自
奮,今一旦致於法,恐後世謂陛下不能容才,顧陛下
無庸竟其獄
被文章網連在內的致仕老臣範鎮,也從許昌上呈奏表,不避嫌疑地提醒皇帝趙頊:
本朝未嘗殺士大夫,今乃開端,則是殺士大
夫自陛下始,而後世子孫因而殺賢士大夫,必援陛下
以為例
同樣被牽連的張方平,更表現出奮不顧身的激憤,從商丘遣其子張恕進京至聞鼓院上呈營救蘇軾的奏表,言詞激烈,其激憤之情躍於紙上:
傳聞有使者追蘇軾過南京,當屬吏。臣不詳
蘇軾之所坐,而早識其為人,其文學實天下奇才,向
舉制策高等,而猶碌碌無以異於流輩。陛下振拔,特
加眷獎,軾自謂見知明主,亦慨然有報上之心。但其
性資疏率,闕於審重,出位多言,以速尤悔。頃年以
來,聞軾屢有封章,特為陛下優容,四方聞之,莫不
感嘆聖明寬大之德。今其得罪,必緣故態自夫子
刪詩,取諸諷刺,以為言之者足以戒;故詩人之作,其
甚者以至指斥當世之事,語涉謗黷不恭,亦未聞見收
而下獄也。今軾但以文辭為罪,非大過惡,臣恐付之
狸牢,罪有不測,惟陛下聖度免其禁系,以全始終之
賜,雖重加譴滴,敢不甘心!
朝廷重臣和致仕的朝廷老臣反對罪煉蘇軾一案的奏請和京都文人墨士、黎庶細民歌唱蘇軾詩詞浪潮的結合,形成了十多年來京都最大的一次社會震盪,逼迫皇帝趙頊不得不對“烏臺詩案”重新考慮了。恰在此時,王安石從千里之外的江寧,也送來了一份拯救蘇軾的“奏表”。
貶居江寧白下門外半山園的王安石,得悉蘇軾因“詩賦文字”獲罪被捕入獄的訊息,已經是十月初了。他乍聞而大駭。
此時的王安石,正在“誰有鋤耕不自操,可憐園地滿蓬蒿”的清冷境遇中,苦熬著淒涼的晚年。他有著朝政失敗者的憤懣,有著理想破滅者的悔恨,也有著一位學者“義理”追求受挫後的疑惑。在淤結於胸的痛苦的折磨中,他思索著“十年變法”轟轟烈烈開始、悽悽慘慘停歇的原委,思索著自己風風火火北上、窩窩囊囊南歸的根由,思索著一個悲劇時代的謎底。難以解開的謎底使他對朝廷裡現時的一切,都變得冷漠麻木了
兩年前弟弟安國病亡和兒子王雱逝去的悲哀,仍在日夜不停地折磨著他,成了他遲暮生命中難以癒合的傷口。他不是惋惜弟弟安國和兒子王雱的短命,而是追悔“十年官場”的糊塗。他幾乎每天都要去弟弟和兒子的墓地憑弔,撫摸著墳頭上綠了又枯、枯了又綠的青草,咀嚼著“種瓜得豆”的悲哀,追悔著“輕信”和“不善識人”的血淚代價
病體懨懨的老妻,現時已常年臥床不起了,思念兒子的哀聲音淚,日日不絕於耳。
現時,王安石正在“每憐今日長垂翅,卻悔當年誤剪翎”的心境中,撰寫著他最後的一部著作《字說》,籍以寄託“眼中唯見北山雲”的憂心、苦心、戀心和折翼難飛的傷心。
誰知蘇軾被捕入獄的訊息,如雷霆轟頂,一下子撼動了他悽苦欲死之心、是非分明之心和友誼相憐之心。他敏銳地意識到:文字獄興,國家衰敗之兆!朝政已步入歧途,朝廷將失去生機,“變法”即將最後毀滅啊!
他坐不住了。詩賦原是時代神韻之音,既非街頭“貼示”,亦非棘署訟詞,乃詩人、詞家遇事觸物之感,隨興而發,隨思而鳴。若採其韻音,足以聰耳明目,以成盛世;若深文周納,系之以獄,則箝塞天下之口。
蘇子瞻口無遮攔,恃才傲物,長於以詩詞論世,頌山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