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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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弱多病的吳氏,這幾天來日夜不歇地操勞著,二弟王安國已長眠於江寧北山,三弟王安禮已貶知潤州,家裡一切不幸的重壓,都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既要照應王安國留在人世的遺蠕遺嗣,又要拂照王安禮留在京都的妻子兒女;既要護理廂房裡病危的兒子,又要關照書房裡心力交瘁的丈夫。既要向兒子隱瞞丈夫的危難,又要向丈夫隱瞞兒子的病情。虧她是一個心志剛強的女人,在妻子、母親、兄嫂的諸多情感煎熬中,支撐著這個即將徹底衰敗的家庭。
此刻,已是深夜戌時,王雱的病症出現了緩解的跡象,吳氏把病危的兒子交給兩個弟媳看護,她急忙奔向書房看望王安石。踏進書房,映入眼簾的,是散落在地上、楊上、桌案上的無數紙片和滿屋滿眼的“福建於”三字。丈夫閉著眼睛,麻木而疲憊地坐在“福建子”包圍中的藤椅上,神情苦悶不堪。吳氏的心針扎似的疼痛,她輕步走到丈夫身後,雙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丈夫的肩上。王安石察覺了妻子的到來,舉手撫著妻子冰冷的手,閉目詢問:
“雱兒此刻怎樣?”
“此時尚好,兩位嬸孃陪著他”
“你怎麼哭了?”
“我放心不下你,你該想開一些了”
王安石緊握著妻子的手,像是回答,像是自語:
“我想開了。司馬君實在識人、知人上比我強啊!他有一雙銳利的眼睛,能夠看透人世間所有的人。人,天底下最複雜、最善變、最不可捉摸的生靈!八年前的一個深夜,我與君實圍爐品茶於司馬府邸,他說過一段關於‘論人’的話:‘君子難進易退,小人易進難退,若奸人得路,豈可去也。欲去,必成仇敵。’誠哉斯言!可我現時才領悟到。慚愧啊,我的目光短於司馬君實八年之遙”
吳氏滴著淚水:
“司馬君實是雱兒的恩師,妻兒在昏迷中也曾呼喚過司馬君實”
王安石接著說:
“蘇子瞻比我年輕,但也是我的‘二字師’。八年前‘變法’開始,蘇轍遭貶,我與子瞻相遇於早朝,在拱手問安時,蘇子瞻以口無遮攔之舌責我而語:‘介甫大哀是輕信’。‘輕信’兩字,多麼尖銳而精當的評語,若非心靈兩知,何能一針見血!可我當時竟一笑而未予深思,後悔不及啊!我輕信鄭俠,敗於一場荒唐的‘賭博’;我輕信鄧綰,幾乎跌入一場‘謀反’的冤獄;我輕信呂惠卿,終於敗落到今天如此悲慘的下場”
吳氏泣嚥著感嘆:
“有司馬君實、蘇子瞻這樣的朋友,你也可以寬慰了”
王安石痛苦萬端地說不下去了。
突然,管家慌張地闖進書房,聲音悲愴地呼號:
“老爺、夫人,公子他”
吳氏猛地打了一個趔趄,嚎啕一聲,呼喚著“雱兒”,發瘋似地奔出書房。
王安石驚恐地從藤椅上站起,撲向門口,兩步跨出,險些跌倒,幸被老管家雙臂抱住,扶坐於藤椅之上。王安石發瘋似地用拳捶打著右腿,他的右腿突然不聽使喚了
廂房裡傳來悲痛的哭聲。
王安石癱軟在藤椅上,淚水湧流,仰天痛號:
“一日鳳鳥去,千年梁木摧。雱兒,是我的‘輕信’枉殺了你,是我的‘不善識人’枉殺了你!一切都想開了,我陪伴你回到江寧去吧,雱兒啊”
王安石從藤椅上掙扎站來,在老管家的架扶下,拖著一條不聽使喚的右腿,向哀號震天的廂房跌撞而去
熙寧九年六月,王雱病逝於京都。七月,王雱的靈柩運至江寧,安葬在江寧北山王安國的墳墓旁,相距十六步遠。
“一日鳳鳥去,幹年梁木摧。”
熙寧九年十月,皇帝趙頊依據自己“一勞永逸地消除朝廷內爭”的設想,以霹靂手段改組了朝廷:
罷王安石中書門下平章事之職,以鎮南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寧府。
罷鄧綰御史中丞之職,以兵部郎中出知貌州。
罷練亨甫中晉戶房習學公事之職,出任漳州軍事判官。
遷陳州太守呂惠卿出知延州。
遷密州太守蘇軾出知河中府,旋遷徐州、湖州。
遷齊州掌書記蘇轍為應天府(商丘)籤書判官。
詔令吳充為中書門下平章事。
詔令王珪為參知政事同平章事。
詔令馮京為樞密使。
詔令李定為御史中丞。
熙寧十年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