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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愎自用、執拗偏頗、狷狹少容、恃才傲物、不聽人言、不懂人情、專斷驕橫、好為人師的王安石。趙頊突然想起王安石曾寫過的一首詩:“此時少壯自負恃,意氣與日爭光輝。乘閒弄筆戲春色,脫略不省旁人譏。”哼!詩為心聲,文若其人,朕多年來不解的玄機,終於在今天通悟了。
“意氣與日爭光輝”,真是自命不凡!在這六年的“變法”中,朕謙恭求教,言聽計從,敬他若師長,奉他為執政;而他,三年前喻朕為“紙鋪孫家”粘糊燈籠的工匠,今天又喻朕為“煮羹”時“加一把火,下一勺水”的愚婦。六年來,他成了當代大儒,而朕呢?“意氣與日爭輝”?豈止在“與日爭輝”,分明是要“偷天換日”了!
“脫略不省旁人譏”,多麼狂狷傳神的寫照!“變法”以來的一切風波,幾乎都是源於這“脫略不省”的執拗心靈。是他,王安石,剛愎自用,趕走了元老重臣歐陽修、韓琦、範鎮。這些人何嘗因循保守,只是持重怕亂而已。其中的歐陽修,是文壇領袖,也是王安石的恩師啊!是他,王安石,排除異己,趕走了持有不同政見的蘇轍、孫覺、劉攽、劉恕和一批諫官御史,這些人何嘗反對“變法”,只是不滿王安石的自以為是!是他,王安石,狷狹少容,容不得一個司馬光,容不得一個蘇子瞻!唉,朕之不聰,寵信一人,權力盡付一人之手,終於釀成今日尾大難掉之勢,連朕之權威和後宮之尊嚴也難以保全
皇帝趙頊愈想愈氣,將“變法”以來的一切晦氣事都栽在王安石一人頭上。
聽了宦侍惶恐而如實的稟報,皇后一顆心一下子蹦到嗓子口。幾天來一直憂慮的君臣失和終於發生了。
她衣不及換,發不及攏,連頭上的珠花也不及插戴,著一身藕荷色寬褲緊衫寢宮裝,不待侍女攙扶,便急急走進內室,低聲安撫了跪伏待罰的宮女、宦侍,吩咐他們在內室外侍候,並叮嚀他們別高聲喧譁,別重步走動,不許一切官員進入內室,不許宦侍入內稟奏軍政大事。她走進寢室,關上門,站在床榻前,望著仰面閉目的皇上,輕輕地喚了一聲:
“官家。”
皇帝趙頊睜開眼睛,望了皇后一眼,微微頷首,又閉上了眼睛,神情冰冷。
皇后望著怒火中燒的丈夫著實心疼。官家啊,王安石執拗不羈,口孽成習,你也不是不知,何必與之一般見識呢
趙頊對王安石的憤怒繼續走著極端,幾乎達到了昔日憎恨和厭惡曾公亮、富弼、唐介、趙挕⒙闌濉⒙攔��牡夭健K��既險嬋悸怯盟韭砉獯�嬙醢彩��災列南肟誄觶���雜錚�
“韓維能婉轉不遺地轉達朕的心意嗎?他會不會因諫言遭貶而不願返回朝廷呢?他會不會以停止‘變法’作為返回京都的條件呢”
皇后聽在耳裡,知道她的官家分明是在盼望司馬光歸來。她的心裡一片狐疑。雖說她是敬重司馬光的,但司馬光執掌朝政就一定能夠消解眼前的困擾嗎?現時朝政的一切,都似乎與王安石連在一起了,二府、三司、諫院、御史臺的官員,大都是王安石遴選的,館閣、六監、九寺,也都有王安石的支持者,一舉失誤,悔恨不及。歷朝歷代的動亂,大都發生在天災人禍中,但願今日的朝廷,千萬別再出現三年前那樣的朝臣大換班。官家登上皇位已有七年,對後宮干預朝政日益反感,這也許就是官家日益成熟之處,自己也只能盡一個妻子的職責,柔心柔情地為丈夫消憂解愁了。
皇后又輕輕叫了一聲“官家”,僕身丈夫,把頭貼在丈夫的懷裡。
趙頊用手愛撫著懷中的妻子,口裡仍在自語:
“去耶?留耶”
皇后既是打忿又是寬慰地低聲道:
“臣妾知官家憫民至深,思治至急,亦知官家憂在今日,慮在未來。願官家精心等畫,細心思慮,必能以萬全無失之策,中興社稷大業。官家手操收放予取之權,自會審時度勢而為之。聖躬安適,聖意歡愉,就是臣妾最大的心願了。”
趙頊果然中斷了思路,回過神來,他突然發現妻子身著藕荷色寬褲緊衫,身上無佩瑤,頭上無珠花,越發天然俊美。這才是朕居穎王府時的恩愛妻子啊!他撫抱著皇后深情說道:
“朕懷念穎王府裡那段歡愉舒心的歲月,卿卿我我,我我卿卿。談詩論文,琵瑟相偕。無人相擾,無事相煩,歲月悠悠,其樂無窮。據位七年,不再有昔日之寬餘,也不再有昔日之情懷了。皇后請看,剛到的緊急奏狀又堆在几案上,等待著朕去批覽
皇后以為趙頊是說要理朝政勸其離開。她又在丈夫懷裡偎了一會兒,脫身站起,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