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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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畫停當的“換馬”方策。心頭猛然浮起一層無依無靠的孤獨。司馬光“怕掣介甫之肘而擾亂‘變法’的忠君信友,也許是真誠的,但司馬光把王安石與“變法”視為一體的看法,不正是三年前那場水火難以同器爭鬥的重現嗎?王安石不想用,司馬光不能用,朕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他吁嘆一聲,無可奈何地對韓維說:
“卿日夜奔波於京都與洛陽之間,辛苦了。司馬光忠君信友之心朕已知曉,卿安歇吧!”
無風的夜是如此寧靜。
在前往慶壽宮的路上,貶逐王安石的決心不得不動搖了。“變法”不可逆轉,王安石自然動不得。六年的“變法”已造就了這樣一個局面,進退不得!可災荒造成的混亂,又將如何應對呢?
皇后默默地陪伴著丈夫。她看得清楚,王安石現時已成為官家心中搬不動、推不開、離不了、扔不掉、割不斷的難題,也成為當前朝廷紛爭的焦點。王安石的留任和離職,都將產生前所未有的混亂和震動。誰知道皇室和後宮又是如何看待王安石的呢?她望著神情憂鬱的丈夫,悄悄地祝願:但願“重病臥床”的太皇太后千萬別提及王安石這個名字和因這個名字而引起的任何話題。
慶壽宮。宮外靜悄悄的,幾輛華麗的車輦停在宮燈輝映的丹墀下。
趙頊舉目一看,有母親皇太后的明黃錦緞飛鳳車輦,姐姐賢惠公主的猩紅錦緞流雲車輦,弟弟岐王顥的藍緞鑲黃車輦,還有弟弟嘉王(君頁)的藍緞鑲紅車輦。皇室車輦畢至,一種不祥之感驟然襲來。他與皇后急步走上丹墀,情急中免了宮制,闖進慶壽宮。
慶壽宮幾個當值的宮女,不及跪迎、請安、傳稟,慌亂地望著皇帝、皇后向太皇太后的寢室直奔而去。
太皇太后的寢室,燈火通明,氣氛沉寂。皇太后和賢惠公主坐在太皇太后的床榻前,岐王顥、嘉王(君頁)垂手立於床尾。皇帝趙頊闖進室內,不及向母親皇太后請安,便跪倒在太皇太后的床前:
“老祖宗,孫兒聽得老祖宗聖躬欠安,失魂落魄。”
皇后也急忙跪在床前請安。
太皇太后倚枕而臥,她汗漬額頭,口乾唇燥,雙目顯赤,臉上似乎有些浮腫。望著匆忙趕來的皇帝、皇后,她強作笑容,打趣道:
“什麼仙丹妙藥都沒有官家和皇后的請安靈驗,看到你夫妻倆為我臥床而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這病全然好了。看來,這場病來得好,要不,咱們這祖孫三代哪能在一個晚上聚在一起呢?快,快扶我坐起來”
寢室內一下子有了生氣,皇族都應和著太皇太后的興致輕鬆起來。賢惠公主小心翼翼地扶起太皇太后,皇太后急忙挪來被衾放在太皇太后的背後作依。
皇帝、皇后藉機向皇太后請安。岐王顥和嘉王(君頁)急忙向皇帝、皇后請安。賢惠公主也欲請安,被趙頊雙手挽住,皇后藉機向賢惠公主斂衽作拜。賢惠公主一時慌亂,撞落了太皇太后床頭几案上的一冊《錢塘集》,皇太后、岐王顥、嘉王(君頁)都笑了。太皇太后也笑著為賢惠公主解窘說:
“今夜家人相聚於後宮,原是不必拘禮的,可你們姐弟平時也難得一晤,朝制君臣之禮還是應當講的。官家、皇后,你們就受賢惠公主一禮吧。”
賢惠公主急忙向皇帝、皇后行了朝制大禮。
太皇太后已是五十八歲的老人,這幾年雖然居住在僻靜的慶壽宮,不再過問朝政,但“變法”的風風雨雨,政爭的起起伏伏,皇帝的年輕浮躁,王安石的權勢日隆,時刻都牽動著她的心。因朝制不準後宮預政,而且有皇太后居於她與皇帝的祖孫之間,她對朝政的關切,幾乎都是在嘻嘻哈哈的談笑中曲折表達的。她原本是一個性情開朗的女人,喜愛琴棋書畫,通曉詩賦,尤善飛白。十八歲被仁宗皇帝冊封為皇后,三十年的皇后生活,她具有自己獨特的色彩。在仁宗朝“燕樂無度”的糜費中,她以“儉樸”治理後宮,以宮製為律治束估寵縱樂的妃嬪,使仁宗皇帝屢屢中輟而歎服。在仁宗朝奇巧花園、縱慾無禁的享樂中,她于禁苑種穀親繭,勤事稼穡,以“慈儉”贏得了朝臣的尊敬。仁宗皇帝駕崩後,她以皇太后之尊與英宗皇帝趙曙“權同處分軍事”,在垂簾聽政一年中,決疑信賴於群臣,決事多援於經史,使朝政“宮省肅然”。王安石“變法”以來,她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卻有著一個太皇太后關注江山社稷的憂患之心。她欣賞王安石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剛毅果敢的氣概,卻對王安石的孤傲執拗、大事“徵誅”、偏狹少容疑慮於心。她希冀王安石能把自己的孫子塑造成為一個銳意進取、敢作敢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