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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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斷的嘉勉、鼓勵外,不再有猶豫、遲疑的表示。一切都是順心遂意的。兩個月時間內,王安石實際上成了統管東西兩府的主宰,朝廷已成了“朝臣唯介市之命是從”的一統天下。大宋歷朝集政權、軍權、財權於宰相一身的,僅此一例。王安石居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駕馭著大宋風雲。
他又是十來天沒有回家了。
“元旦朝會”和“御苑射弓”之後,他陷入了更為繁忙、緊張的朝政之中。諸國使館都為“御苑射弓”出了力,需要加以宣撫和慰勞;二府、三司一年的事務規劃,需要審定部署;過去一年的財政收入、支出需要結算統計;呂嘉問等草擬的“市易法”和“方田均稅法”條款與實施方案,需要反覆酌定事煩日短,今天兒子王雱來到“東府”,說家裡有重要事情要他回家,他才猛然想到今天已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十天來慢待了夫人,慢待了家人,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歉疚。唉,歷朝歷代都有“國而忘家”之士,那些“士”們的心情,大約也是如此吧!
他放下手中斟酌難定的《市易法》正要和兒子王雱回家,福寧殿宦值走了進來,傳下了皇帝趙頊批諭的兩份文書。他開啟一看,一份是司馬光字跡工整的《強兵安民三策》,一份是蘇軾文字簡短的“請求外任”。這兩份奏摺他都沒有看過,想必是透過別的途徑直接上呈皇帝的。他心裡立即緊張起來,忘卻了兒子王雱就在身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不安地伏案閱覽。
司馬光的《強兵安民三策》閱覽至半,他的心就禁不住地怦怦跳動。司馬君實啊,你莫非發瘋了!西北邊陲各路將成為戰區,永興軍將投入戰鬥,你未臨軍旅就企圖亂法,就不怕被殺頭嗎?而且你臨軍執權,若有差池,不僅頭顱難保,尚會罪及九族!怎還有心思顧念其它?他真為司馬光冷汗溼衣。當他看到皇帝御批“詔司馬光判西京留司御史臺,專意修史”的諭旨時,一顆心才突然變得平靜。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聖上英明,司馬君實倖免於難!”在這興奮的回味中,一種悲哀又浮上心頭:“‘專意修史’,畢竟是坐冷板凳。司馬君實縱然無怨,可總須頂著一個‘遭貶’的名頭奔赴洛陽啊。”
蘇軾“請求外任”的奏表,使王安石心頭更多了一層淒涼。特別是“受性褊狷,才智短窮”的八字自嘲和藉口,更使他感到汗顏。這是子瞻的被迫自請!迫於荒唐的“往復賈販”,迫於無情的政見之爭,也迫於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危言殺伐啊!皇上“準其所請,詔通判杭州”的諭旨,對子瞻也算是一種照顧了。他茫然而想:江南如畫的山川,杭州秀麗的美景,對於才氣橫溢的蘇子瞻,但願是一件因禍得福好事。
王安石懷著歉疚的心情,與兒子王雱乘車回到家裡,已是入夜時分。迎著他的是元宵節的喜慶。門外屋簷下掛著一串紅光閃亮的紗燈,長廊兩側綴著五彩輝映的花燈,臥室門前是貼有(喜喜)字的八角燈。
夫人吳氏從臥室笑吟吟地迎出,使他心中騰起老夫老妻間深沉不移的相依之情。他走進臥室,看見窗前桌案上擺著幾樣佳餚和一罈美酒,欣喜若狂,打量著著裝更為整潔的夫人,輕聲謝道;
“知我者夫人,疼我者夫人!今日事情頗多,埋頭書案,中午僅以兩塊油糕果腹,現時確實已是飢腸轆轆了。”說著,用手從盤子裡扯起一塊雞肉塞進嘴裡。
吳氏含笑而語:
“承蒙相公誇獎。今天是元宵節,月圓人聚,我斗膽做主,特意請了一個人為相公烹茶制餚,並將為相公斟酒作陪。”
王安石以為吳氏請來的是家蓄歌伎,便坐於桌案前,拱手作謝:
“夫人雅意,安石恭然從命。”
吳氏一笑,坐在王安石左側,然後望著門外,輕輕擊掌三聲,一個年輕女子輕盈走進臥室,向王安石行了晉見之禮。王安石一看,不是自家歌伎,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他突然想起夫人兩個月前因大病一場曾提及需要專人侍候之事,以為是夫人聘進的侍女,便熱情相待,親切地說:
“自己家裡,不必拘禮,請落座一同就飲。”
年輕女子根本不知她今天走進的這個庭院,竟是當今的宰相府,更沒有想到此刻叫她落座的人,竟是當今的宰相王安石。她再禮之後,便從容地坐在王安石的右側,綰起衣袖為王安石斟酒,然後為吳氏斟酒,輕聲說道:
“請老爺、太太飲酒。”
王安石端起酒杯,向吳氏作賀:
“元宵佳節,謹祝夫人安好!”說完,淺淺呷了一口,便舉箸夾起近處盤中的肉食大嚼起來。
吳氏淺飲一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