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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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悲壯:
“我要稟奏聖上,‘均輸’官商勾結、‘青苗’驅吏抑配,農商喪業,謗議沸騰,上自朝廷,下及田野,內起京師,外週四海,士吏兵農,工商僧道,無一人得襲。如此治國,何得其安!昔日太宗皇帝平定河東,就以與今之青苗法類似的‘和朵法’行之於河東鄉村,遂成河東世世之患,至今民猶恨而不忘!西漢末年,劉欲就用此法以住王莽,至使農商失業,涕泣於道,最終亡了西漢江山!
“我要稟奏聖上,思慮未熟,講義未精,徒見目前之小利,不顧永久之大害。憂政事之不治,不能輔陛下修祖宗之會典,乃更變亂先王之政刑;患財政之不足,不能勸陛下以慕儉節用,乃更遣聚斂之臣,誅剝齊民。設官則以冗增冗,立法則以苛益苛。使四海危駭,百姓騷然,猶且堅執而行之,不肯自以為非啊!
“我要稟奏聖上,安石以為賢則賢,以為愚則愚,以為是則是,以為非則非;館附安石者,謂之忠良;攻難安石者,謂之讒慝。如此下去,要亡國啊!
“我要稟奏聖上,如此急功近利,不納諫言,不計久遠,十年之外,富室既盡,常平已壞,幫藏又空,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水旱,餓浮滿野,加以四夷侵犯邊境,羽書猝至,戎車塞路,攻戰不已,轉餉不休。當是之時,民之贏者不轉死溝壑、壯者不聚為盜賊,也無路可走啊!秦之陳勝、吳廣,漢之赤眉、黃巾,唐之黃巢,不都是一群飢餓之民嗎?到那個時候,就是有才智之士,也無能為力了!
“我要稟奏聖上,司馬光現居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之位,猶是侍從之臣,於事無不可言。諫奏之事,光之份也。願聖上出光所上奏疏,宣示於中外臣庶,共決是非。若光的言論確實錯了,可治光妄言及違慢之罪。光,死而無侮啊!”
情真似火,肝膽照人。這是曲折心音的吐露,這是對十年後國家命運的憂慮,這是一個忠耿臣子發自肺腑的吶喊啊!劉攽望著眼前因激切而近癲狂的司馬光,肅然起敬,眼含熱淚,喟然嘆息;
一用公之心,行公之意!公忠耿如斯,劉攽敬服。但太宗皇帝河東施行‘和朵法’之失,王歆佐王莽行青苗貸款之禍,請公慎匆出口。慎匆出口啊!”
王安石府邸的廳堂裡,電閃雷鳴,也上演了一幕兄弟反目的悲劇。
王安國手執洞簫,在王雱引導下走進廳堂,迎接他的,是一排冰冷含怨的目光。他似乎早有準備,根本沒有理睬這些常客,慢步走到王安石面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微合雙目,只待兄長的訓誨。
王安石打量著眼前的弟弟:衣著不整,亂髮垂庸,神情頹廢,死氣沉沉,一副潦倒樣子。沸騰在他胸腔裡的怒氣一下子向心底旋去,化作一團悽楚湧了上來。平市啊,你何必這樣自尋煩惱呢?他嘆了一聲,望著弟弟手中的洞簫,哀聲以詢:
“停此鄭聲如何?”
王安國睜開眼睛,直視兄長,默不作聲。
王安石略提高嗓音,乞求般地再問:
“停此鄭聲如何?”
王安國望著手中的洞簫,突然冷聲一笑,瞥了呂惠卿、曾布一眼,反問王安石;
“遠此佞人如何?”
王安石一下子被這句尖刻的反詰噎住了。這是平生第一次受到弟弟的頂撞。他的頭腦“嗡”地一響,說不出話來。
眾人呆住了。廳堂內一片死寂。
呂惠卿醉意驟消,怒火中燒,咬緊牙關忍耐著。
曾布卻仗著八分酒力挺身而出,口齒不清地向王安國大聲喊道:
“你,你不就是執政的弟弟嗎?朝廷‘變法’是天下大事,與你何干?”
王安國直逼曾布,發瘋似地吼叫:
“執政是我的哥哥,執政的父親是我的父親,執政的母親是我的母親。執政團聽你們的胡言亂語、奸狡詭詐而獲罪天下,毀滅的家室也是我的家室,罪及的祖先也是我的祖先,被掘的祖墳,也是我的祖墳,難道與我無關嗎?滾開,你們這些巧弄口舌的小人!滾開吧,你們這些推人入火的奸佞”
曾布被一下鎮住了。
呂惠卿不動聲色地轉怒為笑,十分感興趣地看著眼前場面。
王安國驀地轉身,跪伏在王安石腳下,悲聲疾呼:
“哥,睜開眼睛看看吧,傾過耳朵聽聽吧!滿朝官員中,從心底擁戴你的人,是越來越少了!人不能總依仗著甜言蜜語過活,也需要成鹽,也需要酸梅,也需要苦瓜,也需要刺口、刺舌、刺心、刺胃的辣椒啊!
“哥,自省自愛吧,匡正缺失吧!日有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