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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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惠卿在宦侍引導下走進福寧殿御堂,御堂裡空無一人,四角的紅蓮宮燭亮著,更顯得這間殿堂的空曠。他不禁露出驚詫的神情,宦侍見狀,低聲說:
“皇上和皇后正在內室弈棋作戲,請大人稍等。”說罷,輕步走向內室。
空曠沉寂的御堂,使呂惠卿的心更顯不安。他摸著袖中的“奏表”,心裡浮起難堪的愧疚和苦澀:這是恩將仇報,這是叛師背友啊!本無心傷害介甫,可形勢逼人,不得不為,在政壇上,權力就是神明。權力決定著人的高下,有權,人可成神;無權,人可成鬼,這也許就是政爭不體的淵藪,呂惠卿也是人啊!
內室的門響了,皇帝趙頊笑聲先於人出:
“呂卿,你打斷了朕一盤必勝的棋”
呂惠卿中斷了沉思,急忙跪地請安。
皇帝趙頊挽起呂惠卿:
“卿深夜請見,必有要事,朕怠慢了。你我君臣,先品茶,後議事。”
皇帝趙頊落坐於軟榻,呂惠卿坐在軟榻一側的宮凳上,宦侍捧來香茶。
呂惠卿望著眼前身著微服、瀟灑歡愉的皇上,心中浮起一個奇怪的念頭:這是一個好徵兆,改變了裝束的皇帝,也許會改變“詔王安石進京”的諭旨的。他從袖中取出“奏表”,跪在皇上面前拱手稟奏:
“臣近日於東府理事堂翻閱近幾年來存案文書作借鑑之資,見州府文書奏札積壓延誤或處置失誤者甚多,且均無聖上批諭,執政妄自為之。這些文書奏札,均反映有關社稷大業之事。如戎州札奏五百刁民聚嘯山林事,束之高閣,幾年被塵;清州札奏清河縣吏朋黨陰通遼邦事,有閱無批;均州雨澇傷農事,無閱無批;忻州札奏僧道雲集餘姚縣其跡可疑事,批以‘傳經佈道’四字留壓。凡此種種,達數十事,臣覽之心驚,思之不安。此或為該職,或為東府理事程式不明所致,臣不敢妄言。若系讀職失誤,當究查其責;若系理事程式不明,當完善其政。僅呈奏表,並附文書奏札十則,供聖鑑諭示。”
皇帝趙頊驚詫,從呂惠卿手中接過奏表細覽。
這些州府上呈的文書奏札,大都是熙寧五年的,所有奏禮上,都有王安石潦草難辨的簽字,根本沒有上呈福寧殿的字樣。王安石貪權讀職,自作主張,無視朕躬啊!皇帝趙頊的臉色陰沉了。
呂惠卿凝眸注視著皇帝趙頊,皇上對王安石的不滿和猜疑已經產生,希望這種“不滿”和“猜疑”能夠接著產生自己期盼的結果
趙頊臉上的陰雲,又很快地消散了。趙頊望著呂惠卿一笑,說:
“朕知卿意,卿之所言,慎勿外語,朕當審而察之。介甫先生會很快返回朝廷的”
呂惠卿心裡涼了,他向皇上叩頭謝恩。正欲起身離去,福寧殿宦侍梁惟簡急步走進御堂,把一份“急奏”跪呈皇上。
皇帝趙頊開啟一看,神情大變,怒起眉間,霍地站起,連聲叫罵“該殺”,隨即走向御案,展紙提筆。正欲落墨,忽而又擲筆於案,凝神沉思
呂惠卿不知發生何事,不敢開口告退打攪了,只好跪在徹案前熬著。
皇帝趙頊聲色嚴厲地吼了一聲:
“呂惠卿聽旨!”
呂惠卿急忙抬頭。
趙頊把“急奏”扔給呂惠卿:
“這是一樁謀反案,大宋開國一百多年來少有的一樁謀反案,你速為朕勘治審查!”
呂惠卿拿起“急奏”一看,“李逢、劉育謀反案”映入眼簾:
沂州黎民朱唐告發,餘姚縣主簿李逢,借宗
教活動進行謀反活動,詞連河中府觀察推官徐革、醫
官劉育、將作監主簿張靖武、進士郝士宣、右羽林大
將軍趙世居、道人李士寧等
呂惠卿的目光停落在李士寧這個名字上,心裡立即浮起李士寧與王安石的交往,迅速聯想到王安石對沂州“奏札”“僧道雲集餘姚,其跡可疑”的批示:“傳經佈道”,心中沸動起一股喜悅,亦浮起了道人李士寧奇特的形影
李士寧,一個神秘奇異之人,白髮白鬚,骨瘦如柴,仙鳳仙氣,自言修道於峨嵋山,時年三百餘歲,精通導氣養生之術,能預知人之休咎禍福。於是他成了京都公卿黎庶敬仰的人物,為大宋“糜費奢華”之風中又增添了一筆奇異色彩。他行蹤神秘,居無定所,忽東忽西,忽南忽北,去無聲息,來有聲威。居京之日,出入於王公大臣之家,一寶馬香車,萬人爭睹,塞街蔽巷,人們奉之若神,視之若仙。他曾為昔日的仁宗皇帝趙禎講過養生之道,仁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