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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摩登寒腿症’。”峨說,“嵋,快拿花瓶來!”
嵋還在往簸箕裡撮菜葉,站起身看了一下,看在那幾枝臘梅份上,說了一句:“就來。”彎身拿起簸箕到屋後去倒。小娃跟著她。
“我在新校舍遇見爹爹,爹爹不回來吃晚飯。他和莊伯伯要去拜訪什麼人。”峨說。
“正好今晚上不做飯,大家吃米線去。”碧初覺得精神好多了。起身解下圍裙,一面說:“你們又掐花!這是別人的園子。”
“這麼多臘梅樹,掐不完的。”玹子跟著碧初進屋,說著大姨媽的家事。峨也進屋,自去找衣服帶到學校去。
嵋在廊簷下拿起一個瓦罐,添了水,把臘梅一枝一枝放進去。這瓦罐雖簡陋,卻插過許多美麗的花。臘梅枝上的黃花,清癯幽雅,引人遐想。插好的瓦罐如一棵小樹,立在木案上。
“嵋,你和小娃都洗洗手。”碧初在屋裡說。
嵋拉過小娃,舀水淋在他手上。“真涼!”小娃直吸氣,但一點不躲避,洗過了,站在矮凳上給嵋淋水。
玹子出來了。“擦乾,快擦乾!”她連笑帶嚷,“生凍瘡可不好受。”嵋忙用毛巾先擦乾小娃的手,再擦自己的手。“好些同學生了凍瘡,手腳都有。紅腫一片,真難看!”玹子抬起自己的雪白的手審視著。
“你這樣的手,不知能維持多少日子。”峨提著一個布包出來,還在檢點包裡的衣物。
“維持一輩子,你不信嗎?”
峨冷笑。碧初出來鎖門,大家一起穿過梅林,出了祠堂大門。
這是一條僻靜的石板路。那時的昆明大大小小的街都是石板鋪成。大街鋪得整齊些,小街鋪得隨便些。祠堂街是一條中等街道,往東可達市中心繁華地區,那裡飯莊酒肆齊全。往西便是城門了,街上有好幾家米線小店。碧初等選擇了靠一個坡口的店。坡很陡,下去不遠就是翠湖。大家稱這店為陡坡米線,坐在其中,往坡下望去,有一種傾斜之感。
暮色漸漸圍攏來了,小店裡電燈很暗。人不多,店主人見有人來,大聲招呼:“你家來了,你家請裡首,請裡首。”說是這麼說,實際上不過兩、三張桌子,沒有裡面、外面可言。桌子都有一層油膩,但也不算太髒。
碧初要一碗汆肉米線,多要湯。並且吩咐每人碗裡打個雞蛋。峨要一碗豆花索粉,即粉絲。另外三個人都要滷餌塊。兩碗免紅,即不要辣椒。“是嘍,”店主人大聲重複一遍,好像是在傳達,隨著話音,自己轉到灶前操作,他是自己吩咐自己。只見他手裡的小鍋一起一落,火苗也隨著忽高忽低。爐邊案上一排佐料,長柄勺伸過去飛快地一碗扎一下,攪在鍋裡。一鍋一鍋的做,費時也不長,只汆肉米線要把肉汆出味來,算是複雜工藝。
粉絲最先來,一層雪白的豆花上灑著碧綠的菲菜碎末,還襯著嫩黃的雞蛋。峨看看碧初,聽得說“來了就先吃”,便不理旁人,自己先吃。
“宿舍裡傳著一個鬼故事。”玹子對碧初說,“我是不信的。你們,”她拉著嵋的手,讓她塞住耳朵,“你們把耳朵堵上。”“那就不用說了,”碧初說。“其實也沒什麼,”玹子想說什麼不能半路停止,“說的是新校舍那地方原是一片亂葬崗子——”她見嵋和小娃不但沒有堵住耳朵,倒注意地在聽,便縮住了,自己下臺,“我就說呢,其實也沒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峨有些好奇。
這時店主人端來四碗東西,把免紅的兩碗放在嵋和小娃面前。滷餌塊經各種佐料煮得透亮,濃香四溢,米線顯得清淡多了。“先吃再說。”碧初招呼大家。小娃餓了,扒進一口餌塊,忽然把碗一推,張了嘴喘氣。“怎麼了?怎麼了?”碧初忙問,見他噎住的樣子,忙命“快吐出來!”嵋跑過去為他捶背。
“辣!”小娃噎了半天,說出一個字。玹子用筷子敲敲碗對店主人說:“說是免紅嘛,咋個又放辣子,小娃娃家,吃不來的喲。”一口流利的雲南話。
店主人賠笑道:“不有擺辣子,不有擺不有擺。莫非是勺邊邊碗沿沿碰著沾著。換一碗。”“多謝了,不消得。”碧初用北方口音說雲南詞彙,“放點湯沖沖就行了。”於是醬紅色的濃汁沖掉了。小娃咬著減色的餌塊,還是覺得好吃。
“學校的飯怎麼樣?還是有石子兒?”碧初問。
“不只有石子兒,有一回還吃出了玻璃碴子。”峨說,意思是我在學校比你們在家苦多了。
“倒是有不少新鮮蔬菜,可惜做得不乾淨。”玹子說,“我從大姨媽家帶些鹹菜肉絲什麼的,大家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