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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教他學習古文。劉老師可能是祖母孃家的本家,他走進周家大屋時,跟隨其後的書童挑來一擔《御批通鑑》。劉老師有見識,主張自學,要求學生對所學教材寫出不同於御批的批語。劉老師不滿意他的作文,說他總寫些表面的東西,一目瞭解,不含蓄,沒有味道,並針對他的作文毛病,寫過五個字的批語:“水清無大魚”。劉老師還根據當時他的健康狀況和個性表現,說他將來“做不了官,長不了命”。可能劉老師是故意用這話刺激他,使他看到自身弱點,注意自己的身心發展。他對劉老師印象很深。少年時候,他在家裡很厲害,不能容忍家裡的不良現象,當眾指責他認為表現很差的人,讓人難堪。姑爹、伯父等對他有畏懼感。他嚴厲指責過姑爹欺負姑媽,批評過伯父賭錢。他對我說:“那時候我是家裡的‘紅衛兵’。只是覺得新生活需到家庭以外去追求。在家閉門學習已感厭煩,很想去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他的願望同祖母的想法發生衝突,他一想到要離開家,祖母就哭得厲害。他不妥協,賭氣對祖母說:“不讓我離開家,我就去賭錢,去嫖娼。”祖母管不住他,只好由他去。
李:是到長沙還是縣城?
周:先是到縣城。蓮莊灣至縣城的距離步行約需幾個小時,以後去較遠的長沙補習英語、算術,舅爹陪著他,吃住在旅店。有時舅爹只顧自己玩去了,幾天不回旅店,不管他。同學的英語程度比他高,看不起他。他英文字母都不大認識,靠死記。幾個月後,他擺脫困境,英語成績名列前茅。接著在長沙一所中學學習,住在學校集體宿舍,上了兩天課就自己退學了,因不習慣集體宿舍。
李:聽說他在讀書期間就結了婚。
周:他是15歲結婚。結婚時健康狀況仍沒有大的好轉。婚後同林伯森一起去長沙補習學校學習,同母親和兩個傭人一起住在旅店。補習結束後報考武漢一所學校,考兩次都落榜。林伯森鼓勵他繼續補習,準備一同再考。林的古漢語底子好,信心十足。再次考試的結果出乎他們意料,他考了第一而林仍然落榜。他同林很要好,見林因落榜情緒不佳,便同林一起返回益陽,放棄去武漢學習的機會。在返回的輪船上遇到武漢那所學校的招生負責人,那人知道他是第一名時勸他去學校報到,並表示願意想法讓林也上那所學校。但他和林還是不願意去。最後他是在大廈大學學習四年,讀英國文學專業,英語教師是英國人,很嚴格,壓力大,吃不消。但他堅持下來以後很有收穫,從此打好了英語基礎。
父子之間的冷談
李:這段時間是不是你和他最親近的時期?
周:可以這麼說。在記憶中這是頭一回和他住在同一居室。像在醫院這樣兩人隨便地聊天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李:他和親戚關係如何?
周:一般關係冷淡,沒有什麼感情聯絡。親屬中對祖母較好一點,每月寄給她低限度的生活費。祖母住在長沙,住房破舊狹小,臨終時見到從北京趕到病榻前的兒子叫了一聲“好崽”。父親對血緣關係很近又難得見上一面的親人,包括祖母,總保持一定距離,不親近,不敘舊。對林伯森還有些關心,有些友情。“文革”結束後林寫信給父親,說他的餘生只有一個願意,就是同父親再見一面。1980年父親到闊別了約半個世紀的蓮莊灣看了看,順便最後一次看望了風燭殘年的林。
李:和你們兄弟幾個感情怎樣?
周:對我們兄弟三人,父親也保持一定距離。我感覺不到父愛,對他的家沒有“自己的家”的感覺。我並不因此很難過,因為實際上我早就習慣了失去父母的生活。他對待艾若的態度使我特別不舒服。因為艾若參加過青年軍,加上我嫂子的家庭出身不好。記得50年代,看了一個東歐國家的電影,電影中一個革命老工人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反法西斯戰士,另一個是法西斯分子。看完電影,父親半開玩笑地說:“我們家也有這個問題,艾若就相當於那個走另外一條路的兒子。”聽了這話我忍不住同他爭辯了幾句。他說:“為什麼當國民黨的兵?去當工人不好?”蘇靈揚也說我:“你不要太右。”為什麼解放前我們荒廢學業去當兵,還不是因為貧困,又沒有父母管,想走出封閉的蓮莊灣自尋生路。從家庭的角度看,我們母子四人的經歷和遭遇,不正是他造成的嗎?艾若15歲時,在抗日救國激情驅使下在家鄉參加了國民黨政府招募的抗日知識青年軍。國民黨政府多次張貼標語宣傳招募青年軍,我還記得有條標語是“十萬青年十萬軍,半點河山半點血!”有一次我也報名被錄取,在新兵營裡吃了一頓晚飯,後經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