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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幫”後,《人民文學》召開第一次大型座談會,由我主持。周立波和我住一個房間,他對我說起刀年代左聯時期與周揚合作和魯迅鬧矛盾的事。他說:“那時我們年輕,我們是犯了錯誤,宗派主義,關門主義。我和周揚都是20多歲,不懂事。這麼多年了,原諒點吧!”立波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同志,我迄今懷念這位亡友。
李:周揚與丁玲的矛盾也很深。
張:在這個問題上,我看他們兩人都有缺點,至死也沒有互相瞭解。1957年,作協批丁玲、艾青等人。次年1月《文藝報》發表《再批判》。這個特輯是我經手的。周揚找到我、陳笑雨、侯金鏡,說毛主席要發表對丁玲等人的再批判,需要組織批判文章。按語是我寫的。送給毛主席,毛看得細緻,大部分都改了,題目也改了。原來是《關於再批判》,毛把前面刪去,只留下《再批判》三個字。這個按語不好寫,我措辭謹慎、拘謹,毛全改了。他批評我們:“政治性不足,你們是文人,文也不足。”在我看來,在反胡風、反丁玲問題上,周揚比較謹慎。開頭都不認為是反革命問題,也不希望牽扯許多人。對其他人,如有機會,他還是願意保護的。
李:有沒有這方面的例子?
張:譬如艾青就是。毛主席批示連帶查一查艾青的歷史問題。看到毛主席的批示之後,周揚就把邵荃麟、林默涵和我找去。我們達成一致意見:艾青當時不是共產黨員,只是“美聯”’的一個成員,對他過去歷史問題的懷疑不能成立。“文革”中,我們還為這件事受批判。
李:反右時的確也有一些人是因為他而打成右派。
張:反右中我有兩件事對他也不滿意。一件是《文藝報》的工作,一件與陳湧有關。
李:《文藝報》當時的情況,我聽蕭乾談到過一些。他被喬木請來當副主編,結果他值班期間正好趕上鳴放,他也因此而被打成了右派。這件事你有無關係?
張:1956年底《文藝報》籌備改版出週刊,讓我當主編。喬木推薦蕭乾任副主編。1957年春天,毛主席邀請一些同志到他的會客室頤年堂座談。恩來、朱德等中央同志與會。周揚、林默涵、邵荃麟、嚴文井和我也應邀參加。毛主席闡發他關於雙百方針的思想;批評了部隊主管文藝的幾位同志,保護了王蒙。在他家午餐後,他單獨和我談了一會兒。主要意思是對一般有錯誤觀點的文章和作品,要一分為二,批評時也指出他多少還有對的地方。我很受感動。我們都認為他要認真推行雙百方針,接受了斯大林的教訓。我們佩服他博學,懂得如何處理各種社會矛盾。1957年春天《文藝報》週刊,正是在這種氣氛下應運而生的,完全沒想到會有所謂“1957年夏天形勢”。
周揚長期不到《文藝報》編輯部來,但1956年底開始要鳴放時,他卻直接到各編輯室鼓勵大家鳴放。他說:“放是錯誤,不放也是錯誤,而且是更大的錯誤。”我估計這是毛的原話。
李:蕭乾告訴我鳴放時你在休假,讓他主持工作,可後來他成了右派,是不是?
張:我們有三個副主編,還有侯金鏡、陳笑雨,採取輪流值班制。1957年頭幾個月正好是蕭乾值班,我身體不好,就基本上不看稿件,由他決定編髮。有的稿件看到清樣時我主張抽下,已來不及了。《文藝報》放的太多,害了不少人被劃右派,事後我承擔責任,但也怪罪蕭乾,我對他作了錯誤的、過火的批評,對不起他。接下來還是說周揚。他先是來編輯部鼓勵我們鳴放,但很快又變了。他列席政治局擴大會議後,把我、侯金鏡、陳笑雨、袁水拍、林默涵五個人找到一起,宣佈小平同志的意見。他對我說:“小平同志要我帶話給你,要張光年把腦殼後面的一些小辮子自己揪下來,積極投入反右鬥爭,把《文藝報》辦成文藝界反右的主要陣地。”我理解這是要保護我,讓我檢討過關。但周揚對我的一通厲聲指責,我卻很不服氣。我扭過頭不看他,背向著他,由他去講。侯金鏡愛護我,怕我頂撞出事,事後勸我:“什麼時候了?你難道在哪個保險公司保過險的?”
李:作協後來的反右運動,具體是誰在抓?
張:專案組的工作由劉白羽主持。我主管《文藝報》的批判“消毒”。這些文章事後看不得,傷害了許多好同志。我的錯誤很大,這裡就不多談了。反右中還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關於陳湧的問題。
李:聽說陳湧從延安時起就是周揚的一個得力助手,是他手下一個具有理論水準的評論家。我寫胡風冤案一書時,看了一些他批判胡風的長文。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