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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我看,他的覺悟還是有很大的侷限。起碼一點,他從沒有在如何評價毛澤東的問題上,做過客觀和深刻的分析。當然,要求他做到這一點,恐怕也是很難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藍:思想解放他走在前面,但到什麼程度還很難說。他打破禁區,但還有禁區,沒有突破過。像你所說的對毛澤東的評價。
李:還有對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他也沒有做出新的理解和探討。
藍:他後來受到批評,說他的問題是談人道主義和異化。從雙百方針來看,周揚算不算一家之言?別人講這個問題目的是什麼暫且不論,他講異化,說他要搞垮共產黨,我根本不相信,這是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
李:你怎樣看待他思想中的侷限性?
藍:他沒有達到一些同志在一些問題上的認識高度,這受他的地位的影響和限制。正因為沒有達到,讓他變成了植物人,思想停滯了。把他弄到了那個地步。他很有才能,文學視野開闊,有理論水平,追求馬克思主義。後來成為植物人,因為他的思想想不通,我看是帶著許多問號死去的,最後也沒有找到答案。
李:他的複雜性我看也帶有一定普遍性。所以,研究他,就更有意義了。
藍:總的一句話,這是歷史的悲劇。在歷史悲劇中他扮演了一個悲劇的角色。人家是否看他的懺悔是真誠的,我不管,我認為是的。作為一個個人,我到現在還是尊敬他,不僅是因為他受到過打擊和迫害。但他是悲劇人物。
(根據談話記錄整理,經本人審定)
與露菲談周揚
時間:1991年10月23日
露菲——“文革”前後擔任周揚的秘書多年
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給周揚當秘書的?
露:我解放後到電影學院學習,陳波兒是我的系主任。1954年我畢業時,她找我談話,要我到文化部給周揚當機要秘書。從那時一直到1964年四清時下鄉才離開。
李:當時是不是住在文化部裡面?
露:就在現在的人民文學出版社對面的一個大院子裡。周揚、茅盾、陽翰笙都是各有一幢樓。在那個小樓裡,有一間會客廳,只有幾平方米大小。他在那裡接待過胡風、俞平伯。二樓一小間和蘇靈揚住,三樓小閣樓給孩子們住。他自己還有一個書房,記得主要是用他翻譯的《安娜·卡列尼娜》一書的稿費佈置的。
李:根據你這些年的接觸,你對他有什麼印象?
露:他愛和年輕人接觸,我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1964年我離開他時,對他說:“你最大的特點就是太善良了。”如果是他自己決定事情,他是不會整人的,他還是寬容的。
李:但實際情況是他的確整了不少人。
露:這裡面當然有很複雜的政治因素。不過,從我的感覺來說,他還是儘可能地去愛護人,保護人。1957年反右時,他就一直想保護王蒙,沒想把他打成右派,王蒙的右派是在北京市劃的。他沒有為了保官而去整人,往上爬。我覺得他對官並不在意,最後幾年,他對我這樣說過:這都是過眼煙雲。
李:你怎樣看他和馮雪峰、丁玲的矛盾。
露:我的印象中,他從來沒有在我們秘書面前說他們的壞話。1957年,他還對沙汀說,丁玲一個女人參加革命,的確不容易,就不要追查那麼多了。這是我親自聽到的。周揚還有一個秘書,葉勤,他在反右後對我說,周揚對反右時的一些具體問題並不瞭解,是劉白羽、林默涵等提供了許多假情況。老頭太天真,人家說什麼,他相信什麼。
李:不過,別的人的情況可能不瞭解,馮雪峰、丁玲被打成右派,周揚應該是清楚的。
露:我不理解周揚和馮雪峰的矛盾為什麼那麼深。據我的瞭解,馮雪峰被打成右派,並不是周揚劃的,是毛主席劃的。後來周揚和馮雪峰的關係還不錯。馮雪峰的胃癌住院,他專門把醫生找來了解病情。“文革”後期他出獄後,去看中宣部的一個看門的老紅軍,來看我,然後我們一起去看馮雪峰。在他看過之前,馮雪峰寫了一段寓言,許多人都往自己臉上貼金,說是寫自己的。但我認為是寫周揚的。“文革”後丁玲從山西回北京,也是周揚給胡耀邦寫信要求的。
李:反胡風的問題呢?
露:周揚當時把胡風的《我的自我檢查》送給毛主席批閱,看是否按照胡風的請求公開發表。毛主席批了兩個大字“不用”。後來又說胡風又反革命歷史問題,周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