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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過去了,家裡人對我偷錢的事還是一無所知,我暗暗鬆了口氣。誰知就在這時候叔叔又把我拉到那個死衚衕裡哄我再去偷家裡人的錢,他口口聲聲說我那天給他的錢還不夠用。我只好跑回家又抓了把硬幣給他。
在班裡面我跟周圍的同學還是不太熟悉,彼此很少答話。那種陌生感和孤獨感就好比影子似的尾隨著我。這種陌生感和孤獨感只有在週末的那天晚上和週日那天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時,我們會興高采烈地玩些遊戲,比如木頭過電、捉迷藏、彈琉蛋、大刀砍、敲雪茄、過家家、抽陀螺,那遊戲多得能裝上幾籮筐。人多的時候我當然會說我們都是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誰動誰就輸了。要不我們就玩木頭過電,從一棵樹跑到另一棵樹。一般情況下,幾棵樹相距不遠,要是一方抓到另一方,那另一方就死了,站在原地等同伴來救。要是全都被抓住了,那就表明另一方輸了。雙方就要調換位置。有時候我們簡直都玩瘋了,一個人撒腿在前面跑,一個人在後面追。前面的人為了不讓自己被後面的人追著,就撒開腿滿莊跑,有時甚至跑得很遠很遠,再回來時遊戲早已經結束了。要是玩捉迷藏就更有意思了,有的人一口氣跑到打麥場上的乾草垛裡躲著,有的人則乾脆潛入自家門前的那口地窖裡。眼下地窖是空的,裡面陰暗而潮溼,散發著黴爛的氣息。一旦紅薯(我們管它叫白芋)收穫,地窖就派上用場了。捉迷藏的傢伙實在找不著替身的羔羊,乾脆屁也不放一個就跑回家睡覺去了。害得那些傻瓜實在憋不住了爬出來也找不到一個人。這樣的遊戲總是有始無終,至少不像大刀砍這種遊戲有始有終。這種遊戲有時連大人也會加入,一邊一隊,相隔十多米遠平行站成兩排。一方喊大刀砍另一方喊胡椒眼,接著一方喊南河沿另一方喊上刀砍,然後一方喊比一比另一方喊看一看,最後一方一錘定音:單逮誰誰(必須指名道姓)會跑的。喊到誰誰就要吐口唾沫搓搓手掌,拉開拼命要闖的架勢,猛衝向對方其中兩個牽在一起的手臂。衝開了就從缺口處順手拉一個回自己隊來,闖不過去就算輸了要留在對方的隊伍中。當然,有時也有人故意闖不過去,從而留在對方。這樣的人我們稱之為叛徒。一旦哪一方的人數只剩下最後一個人那哪一方就輸了。至於彈琉蛋、敲雪茄、抽陀螺則是我們男孩子的遊戲,女孩子很少參與。這些遊戲在夏天我們玩的最瘋狂,當然在春秋天也免不了。到了冬天我們還會有冬天的遊戲,比如堆雪人、打雪仗,或者在冰凍三尺的河流上溜冰。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週末以及節假日我們可以盡情的玩,沒人會約束我們,頂多被家裡人抓回去做作業,但回到學校就什麼都完了。曹老師三天兩頭找我算帳,就是屁眼大的一點小事她也不會放過我,每次都打得我頭暈耳鳴腦脹。對一個生性頑劣倔強的孩子來說,懲罰將意味著更大的反叛!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和周邊的秦欲曉、李想、孫洋他們都混熟了,有時面對他們感
覺就像是面對自己的身體。秦欲曉是南面小秦莊的,順便提一下,小秦莊屬我們李莊村大隊管轄。他老實巴交的,整天寡言少語。李想跟孫洋就不同了。李想的家就在我家的東南面很近的,他姐姐也在這所學校上學。孫洋這傢伙是外地人,眼下在他姨媽家吃住,他姨姐李慧和我們同班。這小子活潑得要命,一會兒不動渾身就癢癢。開學沒幾天就跟班裡的同學混得像一家人,今天抓這人一下明天撓那人一下,然後嬉皮笑臉撒腿就跑。誰也奈何不了他。不過,我得承認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就說那一天吧,下午放學後,我和李想、孫洋三人一起回家。孫洋在校門口那個搖撥浪鼓的老頭兒那買了幾根麥芽糖,我們一人分上兩根。麥芽糖又細又長顏色各異,嚼起來很甜。走到一家沒有圍牆的家門前,孫洋說咱們過去偷個雞蛋怎麼樣。我們拍手稱快。對面的那個簡陋的雞窩裡,一隻肥胖的母雞正蹲在裡面下蛋。那神態平靜、安然。我們輕手輕腳走過去,那隻雞眼如青豆,骨碌碌瞪著我們,似乎有所警覺。我們鬼鬼祟祟走到它跟前時它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展開翅膀撲稜稜飛到鄰家的院牆上,咯咯噠咯咯噠地叫個不停。那深陷的草窩裡躺著兩三個白花花的雞蛋。我們一人拿了一個,扭頭就跑。女主人聽到雞叫情知不妙,忙從屋子裡跑出來,弄清發生過什麼事之後在我們屁股後面破口大罵:哪裡來的野孩子,快把雞蛋還給我!我們扭頭看時,她身邊的大黑狗已惡狠狠地追了上來。我們嚇得把手中的雞蛋扔給那隻大黑狗,然後撒開腿沒命地跑。耳畔呼呼生風,書包系勒得我脖子疼。
跑開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