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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起的。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是以後你不要來了,來了我也不見你,這不正常。”
“來不來是我的事,在你出獄之前這事恐怕由不得你。”夏英傑平靜地說,“我得承認,邁出這一步很不容易,可既然敢來,就不是你一句話可以打發得了的。在你出獄之前的五個月裡,我會按月來看你。我瞭解過了,你的出獄時間是十一月十六日。”
宋一坤心裡暗自驚歎:這丫頭,不簡單哪。
兩個人又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靜靜的屋裡,他們幾乎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宋一坤覺得接見的時間快到了,說了一句:“不要再來了,我會使你失望的。”
夏英傑也說了一句:“我每個月都會來,我根本就沒有奢望過。”
這次見面非常生硬,時間也不長,並不比第一次見面好到哪裡。但是夏英傑明白,見面的時間和內容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見面本身。
畢竟,有一個開端了。
(待續)
第二章
已經到了深秋時節。
天漸漸冷了,秋風吹動滿地飄落的黃葉,捲起一陣陣塵土,給大地蒙上了一層蒼涼的色調。夏英傑懷著一種比秋色更為蒼涼的心情,以個人的名義第五次來到上海。
這一天,是一九九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明天就是宋一坤出獄的日子。
過去四個月裡,夏英傑曾四次秘密去上海,她成功地瞞住了家人和單位,沒有人知道她的意圖和行蹤。為此,她也付出了很多辛苦,她必須馬不停蹄地在旅途中奔波,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返回,也爭取使用最少的活動經費。她不能讓後院過早地起火,也必須合理地支配她那點有限的積蓄。
然而,四次探望宋一坤,事態的發展並不令人樂觀。每次見面都顯得機械、生硬,客氣之中三言兩語了事。更有甚者,宋一坤竟然連她的名字都不曾詢問過,他不想知道她的任何情況。這不是個好兆頭,或者說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宋一坤的緘默是出於自卑?出於傲慢?還是出於戒備?似乎都不成立,難道他不是人,
夏英傑找不到答案。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非常愚蠢、荒唐,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可憐的小丑。然而,她不是一個容易動搖的女人,雖然她一直無法明確道出究竟愛他什麼,但這個男人身上肯定有一種東西是她所渴望得到的,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來上海之前,她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都做了充分估計,她自信有辦法,有能力控制局面。儘管她心緒不佳,但是她告誡自己:冷靜、沉著,最後一刻見分曉。得一人者得一生,這是聰明女人一生中最關鍵的一戰。
夏英傑在旅社中度過了失眠的一夜,她把該考慮的問題重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最後把思路落在鄧文英身上。她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來,那將是一個十分尷尬的場面,甚至包含著火藥味。
躲是不行的,應該沉著、從容,把被動轉化為機會、資本。
天剛亮她便起床了,八點鐘,她退掉房間步行來到看守所。
大門口,三輛轎車沿路邊依次停放,一輛白色豪華“皇冠”,一輛黑色“奧迪”,一輛紅色“桑塔納”,有七八個男人站在路邊。夏英傑還是第一次看到看守所門口的這種景觀。
她一個人在馬路的另一側站著。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過馬路朝她走來,這人西裝革履,戴著眼鏡。他打量著夏英傑客氣地問:
“請問,是夏英傑小姐嗎?”
夏英傑警惕地看著對方:“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遞過一張名片:“我是坤哥的朋友。聽說你每個月都來看坤哥,可是不湊巧,我們一次也沒碰上過。”
名片上印著:上海梅克林酒家經理趙洪。
夏英傑問:“那些人都是來接宋一坤的?”
“宋一坤?”趙洪一愣,隨後看著夏英傑笑著說,“你口氣不小哇,坤哥身邊直呼他名字的人,還真是不多呢。”
夏英傑心裡微微一震,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宋一坤的威嚴。同時她也意識到,宋一坤的朋友不僅只是方子云一種型別。她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沒什麼,也許你本來就該例外。”趙洪說,“夏小姐,你在這裡不太方便,請到車裡等吧。”
夏英傑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是擔心鄧文英來了以後發生衝突。於是說:“謝謝你。我站這兒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