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ho坐在書桌旁,目光和桌上的一封信凝成一片。
半年前在機場一別臺北,她以為自己什麼都拋下了,但是到了馬德里後,她仍然念著臺北.念著那個早已不再以她為牽掛的人。她給舒凡寫過幾封信,其中仍然掩不住熾烈的情緒,表明她對舒凡的愛並沒像她預想的那樣一平如水,而是像新被關進籠裡的鳥兒,既絕望著又希望著,心中焦的不安地存著一線僥倖:等主人的手來把籠門開啟,而一旦開啟了,便要迫不及待地“撲簌簌”飛出去。但是,舒凡回信的禮貌阻斷了他們之間原有的一切聯絡。她沒有再給他寫信,因為不願再感覺熟悉已變陌生的滄桑,但又抑制不住地向父母打聽他的訊息。
愛,就算是極淡極淺的,只要經歷過,總是不易抹去,更何況是刻骨銘心了的?要它淡如煙霞,只能耐著性子由著歲月的刀來刮、來削、來砂,可是等到傷口真被撫平,心也所剩無幾了,那種切膚的疼痛更是把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生之趣都已經蕩然無存了,有心無心又有何關係?
多情空餘恨,寧做無心人,Echo到馬德里後,把自己的感情堤壩加高加厚加固,拒絕著外界也拒絕著自己。不過,像她這樣的天生就是要用盡整個生命去渴求愛和被愛的人,只要一息尚存,又豈會無心?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管她有沒有意識到,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都仍然像從前一樣敏感地捕捉著每一個愛的訊號,不斷地感受著愛,不斷地渴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缺口,能找到一方讓一切的付出都有所值的樂土,把自己的感情釋放出來,一瀉千里。
無論怎麼說,馬德里的空氣對她的傷口是有益處的,確實是一個感情的療養勝地。這兒沒有臺北的雨季,天天都有明媚的陽光,因為天天都能從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臉上看到明媚如陽光的微笑。街頭畫家、校園樂隊,還有那無論男女見面時都要擁抱親吻的禮節,所有在自己的母國裡找不到的赤裸裸的熱情,都在溫暖地召喚著她血液中隱藏著的快樂和興奮的天性,讓她變成了一隻“無所謂的花蝴蝶”,在這個上有燦爛的陽光,下有碧綠的草地的天地裡自由地呼吸著、唱著、跳著、旋轉著,翩翩起舞,讓青春的生命的美,在眼波的流動處,在手臂的舒展處,在微笑的盪漾處,盡情地溢位來,閃動著眩目的光彩。
也許是她粗獷的輪廓和熱情開朗的笑聲容易被異邦人接受,而她的黑眼睛、黑頭髮和黃面板又使異邦人感到新奇;也許是對藝術和文學的熱愛使她有一種超世俗的氣質,而中國式的誠懇和西班牙式的豁達集於她一身產生了一種人的魅力,於是,並不漂亮的她,那個感情上屢遭挫折的臺北灰姑娘,到了西班牙,竟被寵為了馬德里大學的東方公主。
本來她到西班牙也不是為了求學,沒有了生活的壓力,什麼都自由自在。她通宵達旦地看自己愛看的書,用吃白麵包喝自來水省下來的錢到自己想往的地方旅行,她開始懂得享受生活:唱歌、跳舞、坐咖啡館、搭便車、聽輕歌劇甚至連抽菸、喝酒、深夜狂歡不歸這樣的在中國的閨房教育中視為放浪形骸的事她也照做不誤,並且成癮。她不願意再為任何事任何人勉強自己、委屈自己,她要生命完全為自己展開,以求不負我心。
原來,沒有舒凡的日子並不是地獄,沒有他,她仍是她自己,她更是她自己,儘管她有時候還是會想起他,想起他的夜晚仍然會被眼淚打溼,但畢竟再深的情也終究是昨日黃花,在凋零的蕭條中已少了盛開的沉重。
思維一回到現實中來,Echo就意識到自己是在馬德里,這個快樂的城市,還有在這個城市裡和她共著呼吸的給予她快樂的人們,一想到這些,她就總落不了會想到荷西,那個西班牙小男孩。
荷西,想到這個名字都是她給取的,Echo的心中便湧上了甜蜜的快意。
和荷西在一起是很快樂的,在他的面前,Echo不用壓抑,不用掩飾,絲毫沒有壓力。但是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荷西一起玩,這是故意的。因為荷西的言語,荷西的微笑,荷西的眼神,都能讓Echo從中覺察到荷西對她的愛情。他愛她,可他那麼校荷西很英俊,很善良,而且他單純的肩膀靠得住Echo的浪漫。在第一眼看到他時,Echo便為之怦然心動了,如果不是荷西這麼小,比她小得太多,那麼也許Echo有些悵然地坐著,心裡想:既然對於荷西的年輕的愛,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回應,那麼,還是避開好了。哎,荷西,這個小孩子,也不知他這幾天怎麼樣了
4 夢寐求之
荷西又掏出口袋裡的錢數了起來,這已經是這堂課裡的第六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