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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的Echo不可逃避地為愛受著委屈。一次,一群男生起鬨,說她喜歡“牛伯伯”,為了辯白愛情,她使用了拳頭,向這群光頭小男生撲打過去。又有一次,她看到心上人被“牛伯伯”摁倒在地上往嘴裡塞泥巴,覺得被塞的彷彿是自己,於是跑到廁所裡嘔吐不止。
這種朦朧的情愫在當時Echo那幼小的心看來,意味著生命的一切,是刻骨銘心的,她心甘情願地負荷著所必伴隨著愛情而來的苦痛,愛得堅定,愛得執著,祈願能嫁給“匪兵甲”做他親愛的妻,並是一生一世決不反悔的。
這樣的情思持續了兩年。小學畢業後,Echo考入了臺北省立第一女子中學,“匪兵甲”當初就不知姓甚名誰,這下更不知奔向何方了,Echo為此狠哭了一陣,但最終,那株因為“匪兵甲”而茁壯成長的愛情之樹也終於在Echo越來越繁重的功課裡枯了葉片,折了枝杆,倒在記憶中,最後風化成塵了,只剩下一個淡青色的光團和一個淡淡然的表情。
如果說那些單戀和暗戀所常來的體驗是喜憂參半的話,那麼,小學六年級時發生的七姐妹集體約會則是Echo情感歷程中的一部純粹的輕喜劇。
七姐妹是七個拜把姐妹,陳平是老么,稱七妹。約他們的是隔壁班的七兄弟,約了兩次。
第一張約會條子是七兄弟故意在走廊裡罵七姐妹,引七姐妹出來後放在份筆袋子裡擲過來的。地點是校外池塘邊。放學後,七個女孩子揹著書包朝池塘狂奔而去,心裡覺得很快樂,很刺激。七兄弟卻失約了。少女們捧著受了傷的自尊心,第二天照常上課,但在聚會的嘰嘰喳喳中不約而同地少了關於七兄弟的話題。
第二次約會的時候,已是畢業典禮將近了。這一次沒有紙條,七兄弟偷偷傳過話來,要約七姐妹到延平北路的“第一劇場”看電影。七姐妹去了六個,穿著清一色的白衣黑裙。等在電線杆下的男生看見她們來了,馬上朝“第一劇場”的方向走。女生們在幾十米以外跟,男生們不口頭看一眼。到了劇場,各自買了各自的票,進去後才發現雙方的座位不僅不同邊也不同排,隔了好遠。
電影散場後,坐同樣的公車回家,卻是前後車廂分坐。一起到站下車,男生和男生說再見,女生和女生揮揮子,便各自回家。於是,這場重大的男女約會便在雙方沒有講過一句話的情況下結束了。
想到這裡,Echo禁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白石子鋪成的小徑已到了盡頭,前方是一座古味十足的亭子。Echo走進去,四周有涼涼的風吹進來,讓她覺得很愜意。她坐下來,又開啟了舒凡的集子,這一次,她流淚了。她流淚是因為她發現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經過了那麼多以後,她渴望愛情的心仍是一匹野馬,她無法駕馭。
她的心在藝術面前是赤裸裸的,毫不設防的。她愛上了舒凡的文字,也愛上了寫這文字的舒凡。
錢鍾書先生曾說過,如果你認為蛋很好,又何必管下蛋的雞長什麼樣。而Echo卻正是因為蛋太好,所以便熱烈地愛上了下蛋的雞。她把對藝術的熱愛轉移為對藝術家的熱愛,她把對美的追求轉換成對創造美的人的痴迷的愛情。於是藝術和美都是Echo的看得見和摸得著的戀人了。她渴望著成為藝術家的戀人,成為藝術家的妻子,她渴望著在同藝術家的肌膚相親中實現對藝術和美的感性的體驗和佔有。
這樣的得到必須經過追求。
Echo開始了追求,追得很苦,求得艱難。
Echo在大學裡,繼續在報刊上發表文學作品,在同學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才女了。
一天中午,剛一下課,Echo便收到了一張匯款單。父母都在臺北,生活費是不需要用郵寄的方式給她的,Echo當然知道這又是自己在燈下,以紙為田,以筆為犁,辛勤耕耘的報酬。這不僅僅是錢,更是她在別人眼中得到了認可和欣賞的證明,這才是對她的真正具有意義的報酬。
Echo拿起匯款單,微笑著端詳。
後面的周肇南,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從來都很崇拜Echo。她像前幾次那樣,在Echo一接到匯款單時便緊緊地盯上了。趁Echo不備,從後面一把將匯款單搶過來,抓在手中,便走到講臺上舉起匯款單揮舞起來:“喂,各位,注意了,我們的陳平女士又有大作見於報端了,瞧,稿費已經寄到了。”
(當時陳平已經為自己取了Echo這個名字,但只限於私人專用,臺北的同學仍然叫她的中文名字陳平。)周肇南這麼一喊,教室裡立刻沸騰起來,許多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