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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道上去坐著,看都不敢看路上的人。
人群一批一批的走過,就是沒有人停下來買魚。
坐了一會兒,荷西對我說:“三毛,你不是說我們都是素人嗎?素人就不必靠賣業餘的東西過日子嘛!”
“回去啊?”我實在也不起勁了。
就在這時候,荷西的一個同事走過,看見我們就過來打招呼:“啊!在吹風嗎?”
“不是。”荷西很扭捏的站起來。
“在賣魚。”我指指對街我們的車子。
這個同事是個老光棍,也是個粗線條的好漢,他走過去看看黑板,再看看開啟的車廂,明白了,馬上走回來,捉了我們兩個就過街去。
“賣魚嘛,要叫著賣的呀!你們這麼怕羞不行,來,來,我來幫忙。”
這個同事順手拉了一條魚提在手中,拉開嗓子大叫:“籲——哦,賣新鮮好魚哦!75塊一斤哦——呀哦——魚啊!”
他居然還自做主張漲了價。
人群被他這麼一嚷,馬上圍上來了,我們喜出望外,20多餘魚真是小意思,一下子就賣光了。
我們坐在地上結帳,賺了3000多塊,再回頭找荷西同事,他已經笑嘻嘻的走得好遠去了。
——引自三毛《素人漁夫》
吃盡辛苦,嚐盡酸澀,幾番周折之後,錢多多少少總賺了回來,該是大團圓的結局了吧?!誰料想,真正的高潮還在後面,在最後的令人哭笑不得的結局上——回到家裡,我們已是筋疲力盡了。洗完澡之後,我穿了毛巾浴衣去廚房燒了一鍋水,丟下一包麵條。
“就吃這個啊?”荷西不滿意地問。
“隨便吃點,我都快累死了。”我其實飯也吃不下。
“清早辛苦到現在,你只給我吃麵條,不吃。”他生氣了,穿了衣服就走。
“你去哪裡?”我大聲叱罵他。
“我去外面吃。”說話的人腦子裡一下塞滿了水泥,硬邦邦的。
我只有再換了衣服追他一起出去,所謂外面吃,當然只有一個去處——國家旅館的餐廳。
在餐廳裡,我小聲的在數落荷西:“世界上只有你這種笨人。點最便宜的菜吃,聽見沒有?”
正在這時,荷西的上司之一拍著手走過來,大叫:“真巧,真巧,我正好找不到伴吃飯,我們三個一起吃。”
他自說自話的坐下來。
“聽說今天廚房有新鮮的魚,怎麼樣,我們來三客魚嚐嚐,這種鮮魚,沙漠裡不常有。”他還是在自說自話。
上司做慣了的人,忘記了也該看看別人臉色,他不問我們就對茶房說:“生菜沙拉,三客魚,酒現在來,甜點等一下。”
餐廳部的領私就是中午在廚房裡買我們魚的那個人,他無意間走過我們這桌,看見荷西和我正用十二倍的價錢在吃自己賣出來的魚,嚇得張大了嘴,好似看見了兩個瘋子。
付帳時我們跟荷西的上司搶著付,結果荷西贏了,用下午郵局賣魚的收入付掉,只找回來一點零頭。我這時才覺得,這些魚無論是50塊還是75塊一斤,都還是賣得太便宜了,我們畢竟是在沙漠裡。
第二天早晨我們睡到很晚才醒來,我起床煮咖啡,洗衣服,荷西躺在床上對我說:“幸虧還有國家旅館那筆帳可以收,要不然昨天一天真是夠慘了,汽油錢都要賠進去,更別說那個辛苦了。”
“你說帳——那張收帳單——”
我尖叫起來,飛奔去浴室,關掉洗衣機,肥皂泡泡裡掏出我的長褲,伸手進口袋去一摸——那張單子早就泡爛了,軟軟白白的一小堆,拼都拼不起來了。
“荷西,最後的魚也溜掉啦!我們又要吃馬鈴薯餅了。”
我坐在浴室門口的石階上,又哭又笑起來。
——引自三毛《素人漁夫》
第五件趣事:
“懸壺濟世”。
三毛不僅能做“漁夫”,而且能做醫生。做漁夫時是個賺不到錢的漁夫,做醫生時卻是80%都能做到藥到病除。
做醫生,三毛的膽子是越做越大,不僅人家求上門來了的是有求必應,有病必看,而且有時還會出診。
別的醫生是藝高膽大,三毛則是愛濃膽大,因為,她之所以敢不據正常章法,只憑自己“亂猜”(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去醫治別人,她自問是存著很大愛心的。
可是荷西卻認為三毛是在亂搞,他看她治病人如同玩洋娃娃一樣,常常比去治病的三毛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