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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件事上),又極其厲害的太太,“先拿了丈夫的心,再拿他的薪水,控制他的胃,再將他的腳綁上一條細細的長線放在她視力所及的地方走走。她以愛心做理由,像蜘蛛一樣的織好了一張甜蜜的網,她要丈夫在她的網裡惟命是從”。在這樣的太太的管轄之下,荷西好幾次豔遇就眼睜睜地泡湯了。
第一次是與蜜娜。
蜜娜是一個漂亮的沙哈拉威女子,是讓三毛倍感頭痛的沙漠芳鄰之一。
荷西和三毛都是熱心腸,樂於助人,於是漸漸地便和鄰居的關係密切起來。
密切到什麼程度,請看三毛給你講的這個生活片斷——有個晚上,荷西和我要去此地的國家旅館裡參加一個酒會。我燙好了許久不穿的黑色晚禮服,又把幾件平日不用的稍微貴些的項鍊拿出來放好。
“酒會是幾點?”荷西問。
“8點鐘。”我看看鐘,已經7點45分了。
等我衣服、耳環都穿好弄好了,預備去穿鞋時,我發覺平日一向在架子上放著的絨皮高跟鞋不見了,問問荷西,他說沒有拿過。
“你隨便穿一雙不就行了。”荷西最不喜歡等人。
我看著架子上一大排鞋子——球鞋、米拖牲、平底涼鞋、布鞋、長筒靴子——沒有一雙可以配黑色的長禮服,心裡真是急起來,再一看,咦!什麼鬼東西,它什麼時候跑來的?這是什麼?
架子上靜靜的放著一雙黑黑髒髒的尖頭沙漠鞋,我一看就認出來是姑卡的鞋子。
她的鞋子在我的架子上,那我的鞋會在哪裡?
我連忙跑到姑卡家去,將她一把抓起來,兇兇的問她:“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呢?你為什麼偷走?”
又大聲喝叱她:“快找出來還我,你這個混蛋!”
這個姑卡慢吞吞的去找,廚房裡,席子下面,羊堆裡,門背後——都找遍了,找不到。
“我妹妹穿出去玩了,現在沒有。”她很平靜的回答我。
“明天再來找你算帳。”我咬牙切齒的走回家。那天晚上的酒會,我只有換了件棉布的白衣服,一雙涼鞋,混在荷西上司太太們珠光寶氣的氣氛裡,不相稱極了。壞心眼的荷西的同事還故意稱讚我,“你真好看,今天晚上你像個牧羊女一樣,只差一根手杖。”
第二天早晨,姑卡提了我的高跟鞋來還我,已經被弄得不像樣了。
我瞪了她一眼,將鞋子一把搶過來。
“哼!你生氣,生氣,我還不是會生氣。”姑卡的臉也漲紅了,氣得不得了。
“你的鞋子在我家,我的鞋子還不是在你家,我比你還要氣。”她又接著說。
我聽見她這荒謬透頂的解釋,忍不住大笑起來。
“姑卡,你應該去住瘋人院。”我指指她的太陽穴。
“什麼院?”她聽不懂。
“聽不懂算了。姑卡,我先請問你,你再去問問所有的鄰居女人,我們這個家裡,除了我的‘牙刷’和‘丈夫’之外,還有你們不感興趣不來借的東西嗎?”
她聽了如夢初醒,連忙問:“你的牙刷是什麼樣子的?”
我聽了激動得大叫:“出去——出去。”
姑卡一面退一面說:“我只要看看牙刷,我又沒有要你的丈夫,真是——。”
等我關上了門,我還聽見姑卡在街上對另外一個女人大聲說:“你看,你看,她傷害了我的驕傲。”
——三毛《芳鄰》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沙哈拉威人!
三毛和荷西在沙漠居住了一年半後,由於他們的熱情善良,慷慨大方,荷西成了鄰居的電器修理匠、木匠、泥水工;三毛則成了代書、護士、老師、裁縫。
剛才三毛在和姑卡的對話中曾問她:“除了我的‘牙刷’和‘丈夫’之外,還有你們不感興趣不來借的東西嗎?”
其實,對三毛的丈夫荷西感興趣的不是沒有,比如蜜娜便是一個,只不過她不是來“借”丈夫,而是來“要”——荷西去她家。
有一天她又來了,站在窗外叫:“荷西!荷西!”
我們正在吃飯,我問她:“你找荷西什麼事?”
她說:“我們家的門壞了,要荷西去修。”
荷西一聽,放下叉子就想站起來。
“不許去,繼續吃飯。”我將我盤子裡的菜一倒倒在荷西面前,又是一大盤。
這兒的人可以娶四個太太,我可不喜歡四個女人一起來分荷西的薪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