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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斜谷口,屬霖雨涉旬,於棧道雨中間鈴聲隔山相應。上既悼念貴妃,因採其聲為《雨霖鈴曲》以寄恨焉。
至德二年,既收復西京。十一月,上自成都還,使祭之。
後欲改葬,李輔國等不從。時禮部侍郎李揆奏曰,“龍武將士以楊國忠反,故誅之。今改葬故妃,恐龍武將士疑懼。”肅宗遂止之。上皇密令中官潛移葬之於他所。妃之初瘞,以紫褥裹之。及移葬,肌膚已消釋矣。胸前猶有錦香囊在焉。中官葬畢以獻,上皇置之懷袖。又令畫工寫妃形於別殿,朝夕視之而欷焉。上皇既居南內,夜闌登勤政樓,憑欄南望,煙月滿目。
上因自歌曰:“庭前琪樹已堪攀,塞外徵人殊未還。”歌歇,聞裡中隱隱如有歌聲者。顧力士曰:“得非梨園舊人乎?遲明,為我訪來。”翌日,力士潛求於裡中,因召與同去,果梨園弟子也。其後,上覆與妃侍者紅桃在焉,歌《涼州》之詞,貴妃所制也。上親御玉笛,為之倚曲。曲罷相視,無不掩泣。上因廣其曲。今《涼州》留傳者益加焉。
至德中,復幸華清宮。從官嬪御,多非舊人。上於望京樓下命張野狐奏《雨霖鈴曲》。曲半,上四顧淒涼,不覺流涕,左右亦為感傷。新豐有女伶謝阿蠻,善舞《凌波曲》,舊出入宮禁,貴妃厚焉。是日,詔令舞。舞罷,阿蠻因進金粟裝臂環,曰:“此貴妃所賜。”上持之,悽然垂涕曰:“此我祖大帝破高麗,獲二寶:一紫金帶,一紅玉支。朕以歧王所進《龍池篇》,賜之金帶。紅玉支賜妃子。後高麗知此寶歸我,乃上言‘本國因失此寶,風雨愆時,民離兵弱。’朕尋以為得此不足為貴,乃命還其紫金帶。唯此不還。汝既得之於妃子,朕今再睹之,但興悲念矣。”言訖,又涕零。至乾元元年,賀懷智又上言,曰:“昔上夏日與親王棋,令臣獨彈琵琶,貴妃立於局前觀之。
上數抨子將輸,貴妃放康國猧子上局亂之,上大悅。時風吹貴妃領巾於臣巾上,良久,回身方落。及歸,覺滿身香氣。乃卸頭幘,貯於錦囊中。令輒進所貯袱頭。“上皇發囊,且曰:”此瑞龍腦香也。吾曾施於暖池玉蓮朵,再幸尚有香氣宛然,況乎絲縷潤膩之物哉。“遂悽愴不已。自是聖懷耿耿,但吟:”刻木牽絲作老翁,雞皮鶴髮與真同。須臾舞罷寂無事,還似人生一世中。“有道士楊通幽自蜀來,知上皇念楊貴妃,自雲:”有李少君之術。“上皇大喜,命致其神。方士乃竭其術以索之,不至。
又能遊神馭氣,出天界,入地府求之,竟不見。又旁求四虛上下,東極,絕大海,跨篷壺,忽見最高山,上多樓閣。洎至,西廂下有洞戶,東向,闔其門,額署曰“玉妃太真院。”
方士抽簪叩扉,有雙鬟童女出應門。方士造次未及言,雙鬟復入。俄有碧衣侍女至,詰其所從來。方士因稱天子使者,且致其命。碧衣雲:“玉妃方寢,請少待之。”逾時,碧衣延入,且引曰:“玉妃出。”冠金蓮,紫綃,佩紅玉,拽風舄。左右侍女七八人。揖方士,問皇帝安否,次問天寶十四載以還,言訖憫然,指碧衣女取金釵鈿合,折其半授使者曰:“為我謝太上皇,謹獻是物,尋舊好也。”方士將行,色有不足,玉妃因徵其意,乃復前跪致詞:“請當時一事,不聞於他人者,驗於太上皇。不然,恐金釵鈿合,負新垣平之詐也。”玉妃忙然退立,若有所思,徐而言曰:“昔天寶十載,侍輦避暑驪山宮。
秋七月,牽牛織女相見之夕,上憑肩而望。因仰天感牛女事,密相誓心,‘願世世為夫婦。’言畢,執手各嗚咽。此獨君王知之耳。“因悲曰:”由此一念,又不得居此,復墮下界,且結後緣。或為天,或為人,決再相見,好合如舊。“因言”太上皇亦不久人間,幸唯自愛,無自苦耳。“使者還,具奏太上皇,皇心震悼。及至移入大內甘露殿,悲悼妃子,無日無之。
遂辟穀服氣,張皇后進櫻桃蔗漿,聖皇並不食。常玩一紫玉笛,因吹數聲,有雙鶴下於庭。徘徊而去。聖皇語侍兒宮愛曰:“吾奉上帝所命,為元始孔升真人,此期可再會妃子耳,笛非爾所寶,可送大收。”(大收,代宗小字。)即令具湯沐,“我若就枕,慎勿驚我。”宮愛聞睡中有聲,駭而視之,已崩矣,妃子死日,馬嵬媼得錦衤幼襪一隻。相傳過客一玩百錢,前後獲錢無數。悲夫,玄宗在位久,倦於萬機,常以大臣接對拘檢,難徇私慾。自得李林甫,一以委成,故絕逆耳之言,恣行燕樂。衽席無別,不以為恥,由林甫之贊成矣。乘輿遷播,朝廷陷沒,百僚繫頸,妃王被戮,兵滿天下,毒流四海,皆國忠之召禍也。
梅妃梅妃,姓江氏,莆田人。父仲遜,世為醫。妃年九歲,能誦“